院內傳來一聲略顯蒼老的聲音,“進來吧”
林軒推門而入,卻看到一個頭發花白,年紀稍大的中年麵目的人站於院子當中,正是統領外門總管外門一切事物的長老了。他雙手緩緩收回,卻是剛剛在麵對朝陽做采氣的早課,現在緩緩收工。
林軒見此卻連忙告罪“弟子惶恐,打擾長老修煉”卻也不是林軒阿諛拍馬,一是早課重要,修煉之人采集朝氣每日不停,時間短暫寶貴,二是,當初剛剛入門受到長老關照良多,心中異常尊敬。雖然外門長老都是自知無法突破的高齡弟子擔任,這也解釋了長老身上的修煉之人少有的老態,但這不影響林軒自身的態度。
長老擺擺手,“無需多禮,唉…”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你下定決心了?”
林軒低頭不敢看長老,但還是堅定道“是的,弟子決心已下,既然仙路已斷,雖然家中已無親人,但還是決定回到世俗家中度此餘生,好過留在宗內成為恥辱,隻是心中慚愧,無法報答宗門的培育之恩了。”說完林軒雙眼已經通紅。
“不必如此,男子漢大丈夫,任何時候都要頂天立地,仙路雖斷,你還有一身修為,你還年輕,一身修為世俗同樣可以創出一番大業”長老嗬斥到。
林軒再次拱手“林軒謹記,拜別長老!”說罷轉身便走。
下得山來,林軒緊了緊手中的包裹,頭腦中一片空白,沒有了靈根仙途斷絕的他,以前所有的一切夢想都煙消雲散,所謂禦劍橫空,斬妖煉魔,甚至於霞舉飛升都隻是夢中都不可得了。
到了山腳下,壓抑不住的淚水終於奔湧而出,雙腿放佛失去了力量,整個人撲倒,雙膝跪地,兩手撐著上身,頭深深的低著的林軒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壓抑了整整一年的情緒一瞬間全部湧上心頭。整整一年,他埋頭苦練,找不到方向,現在唯一換來的隻是勉強有了安全回到家鄉的自保能力而已。也許這一身的力量可以讓他在世俗換來不俗的地位,但是此刻,他還是迷失了自己。
突然前方傳來腳步聲,林軒沒有抬頭,隻是雙目無神的看著一雙腳步慢慢行走到他麵前然後停住。
“癡兒,當日之事卻是宗門虧欠於你,但是仙途斷絕,上天下地都沒有解決的辦法,隻希望你能鼓起勇氣,平平安安的過完此生了。”
林軒抬頭,隻見一個中年長相男子,平凡的麵容卻有著一雙深邃的眼睛,林軒緊緊抿著嘴唇,始終還是沒有站起身來。
“軒兒,站起來!我以古劍院院主的身份命令你站起來!”原來此人是古劍院院主,掌握著古劍院最大權柄的人。林軒緩緩的站起身來。
“我輩修行之人,不管遇到什麼劫難,需當無愧於天地,除了天地父母師傅之外,劍者不屈雙膝跪拜任何人,強者非看境界及力量而論,而在於心。記住我今日之言,造化玄奇,造化弄人,但總還有一線生機。”林軒一臉沮喪更加深重“軒兒自知仙路已絕,查遍藏書閣,問遍長老師兄,已無希望,院主不必安慰於我了。”
院主嘴角冷笑“他們又知道多少,踏入修真一途本身便意味著無限可能,天地何其之大。”林軒聽到此處雙目頓時迸發出一陣精光,激動的向前拱手問到:“還請院主教我,縱使粉身碎骨軒也願試上一試!”
院主擺了擺手“我雖存了激勵你的心思,但也非無中生有。”頓了頓又道“昔年我出山曆練,遊曆天下,也曾聽聞世俗武者有另辟蹊徑繼續前進的人,其中甚至有以凡人之身媲美金丹真人,玩弄築基修士如屠豬狗,但是隻言片語太過飄渺,一切隻能靠你自己了,我今日言盡於此,希望你此生還能得償所願再續通天。”說罷便背手踏空,渡虛飛回了山峰之上的古劍院。
林軒聽得此言,咬了咬牙,鼓起了心中熄滅的希望之火,轉身大步離山走遠。
山峰上一處絕壁上的大石上,古劍院院主迎風而立,凝望著山下林軒漸漸遠去的身影,喃喃自語“保重!”重重的歎息了一聲“如此做法不知是幫了你還是害了你,天地雖然太大,卻不是人人可行,處處是樂土啊!”
說罷便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