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論者把韓寒比作具有魯迅精神的作家,說他要比中國許多所謂的實力派作家強出許多。說韓寒欲以自己的文字去“拯救人類或社會”,“他的倔強造就了他鋒芒畢露的文字。他以自己的理解向中國教育製度叫板,致使國內許多教育家、學者和教書育人的先生們為之汗顏”。尤其是近幾年,中國的文學處於“性”時代,男歡女愛已經成為中國文學的領頭羊,沒有多少作家真正地關注社會、關注現實的生活、哪怕為百姓的生計提筆請命過,主流是一味的撚風弄月,然後來往於金錢交易之中。“把文學與人生關聯起來,把小說當做生活的‘教科書’,當做從道德情感和倫理行為方麵積極地影響讀者的人生哲學”的作家已經寥寥無幾了。有,也是風燭殘年或接近殘年暮景了。韓寒正是為了建構更完善的現行教育製度才寫《三重門》的,這正是他能成為“80後”文學領軍人物的原因所在。
同為“80後”的作家說:“《三重門》的思想高度是我們同齡作家甚至大多數中國作家無法逾越的,這一點值得肯定。”
韓寒的個性文風也得到了不少論者的認同,有論者指出:“韓寒的銳氣和鋒芒並沒有妨礙他麵對問題時的睿智和耐心。他的小說少見其他‘80後’作家易現的模式化,這很大程度上緣於他批判審視問題的全方位立體模式。”“韓寒以其特立獨行的思維模式,自由、個性的話語體係,多元、開放的視角和對人生對社會個性化的思考在當時的文壇上獨樹一幟,”北大教授曹文軒為《三重門》作序說,《三重門》雖由少年寫成,但它卻以成熟、老練甚至老到見長。有人將《三重門》比喻成《圍城》和《儒林外史》的少年版。說韓寒將傳統文人小說的智慧、機巧、幽默、諷刺、隱喻、懸念、倒錯、借用等十八般武藝運用得駕輕就熟,顯示出錢鍾書式的文筆、知識和思辨,以及成人作家望塵莫及的老道。
當然,作為“80後”領軍人物的韓寒,其作品存在的不足也帶有“80後”的通病,不少論者對此提出了善意的批評和提醒。
如有論者指出“80後”新銳作品的通病是:“自戀的文風,難以抑止的情緒泛濫,沉浸在個人的悲歡和自造的世界中用意飄忽;花俏的語言,強烈的炫技欲望,故作深沉卻無力表達,局部精彩而整體貧弱。對於他們而言,對書本的閱讀經驗的模擬大大超過了對親身體驗的自省,小說成為一個營養不良的孩子。”批評家白燁將其歸納為“格局嫌小”“用意飄忽”和“局部精彩、整體貧弱”的問題。
學者陳聽指出,韓寒隻是反映了在現行教育體製下感到壓抑的一部分中學生的心聲,但當他在對一些成人世界的人物事件發表議論時,就暴露出膚淺和閱曆有限的特征。
有人說《三重門》寫得牽強附會,小說缺乏整體的構思,小說的前半部與後半部有很大的差別。小說在人物刻畫上缺乏重心,人物表現力度不夠,尤其是Susan這一人物,出場濃墨重彩,讓人驚鴻一瞥,後麵幾乎進入隱身狀態,缺乏連續性和必要的情節交代,整體給人一種虎頭蛇尾的感覺。
還有人說《三重門》的拚貼痕跡很重,其戲謔的敘事文風,有模仿王朔和錢鍾書的《圍城》之嫌,但其幽默和尖酸,深度和底蘊,怕是不及《圍城》的幾萬分之一。
甚至有人說《三重門》就是一本商業化炒作的作品,毫無文學價值可言。
上海師範大學教授王紀人在分析了韓寒、周佳寧、郭敬明、張佳瑋、蘇德、蔣鋒、小飯等人的作品以後指出:他們耳濡目染的是後現代的大眾文化,他們對生活有自己的見解和認知方式。但是,他們至少目前還沒有提供很厚重的作品。上海原有的創作群體已屆“知天命”,亟須青年一代的加盟,增添新鮮的血液和文學的原創力。對於新生代作家來說,尚須進一步開闊生活的視域、閱讀的視域、創作的視域、藝術探索的視域和想象力的視域;“不趕潮流、不趨時尚、不急功近利,尊重時代,也尊重自己的藝術個性。”此話代表了大多數人對以韓寒為代表的“80後”的認識和冀望。
今天的韓寒雖早已跳出“三重門”,其名氣也早已溢出“80後”這一單一身份,但他仍然保留著當年特立獨行的姿態,敏感、智慧、犀利、幽默,出書、創作、發博客。他的博客點擊率近5億,他的連珠妙語仍然滿世界飛舞。韓寒用他的勇氣和想象力書寫著屬於年輕的幻想和精彩,他被周圍世界影響著,也在影響著周圍的世界。“也正是從韓寒開始,少年作家開始四處出擊,在出版界百花齊放,並且成為了文學界的一朵奇葩。”不管以後的曆史如何評說,從韓寒開始的“80後”文學都將成為抹不去的記憶中讓人們回眸欣賞的文學風景。正如韓寒《三重門》入選“中國十大80後文學作品”的點評詞所說:“在韓寒的《三重門》中,我們常常感覺到,他以奇特豐富的想象,特立獨行的風格,機智幽默的語言,銳不可當的才氣,在書寫他那獨一無二的文學作品。在韓寒的《三重門》中,對青春的描繪是淋漓盡致的,對生活的描繪是一針見血的,對社會的描繪是入木三分的,可謂嬉笑怒罵皆成文章。《三重門》的風行,引導了一場80後寫作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