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三十年前雲飛給我寫的信。是這樣的,我之前回到大陸來找過她們,但是我的妻子知道我在台灣又娶了別人,死活都不願相見,我沒有辦法一個人默默地回到了台灣,在臨走前我把台灣的地址告訴了兒子雲飛。”
“雲飛知道自己母親的脾氣,也就沒有主動聯係過我,隻是在結婚的時候寫信報了一個喜,後來他跟新婚生了一個兒子,也寫信過來告訴我,這就是當時的那封信。”
博言修接過信慢慢地展開,信紙已經泛黃,有些地方也開始破損,看來這麼多年,老人經常打開來看。
信的內容很簡單,隻是告訴老人大陸這邊一切都好,他的妻子生了一個男孩,取名叫淩皓軒。
淩皓軒?博言修的眼睛突然睜大,然後頭劇烈地疼痛起來,記憶裏一個女人血淋淋躺在車裏的畫麵跳出了大腦,他像般電擊般全身顫抖。
混亂的人群,哭泣的老人,還有全副武裝的救援人員,他呆呆地站在人群中,看著側翻的車裏一個女人張大雙眼看著他。
那個女人用十分微弱地聲音對他說道,“要堅強地活下去,皓軒……”
皓軒!是,他的姓名是叫淩皓軒,記憶裏那血肉模糊的臉就是媽媽,她當時還活著。奶奶牽著他的手匍匐在地上大聲地嚎哭,而救援人員正用機械吊起麵目全非的小汽車……
人聲、哭聲、呐喊聲,才五歲大的淩皓軒捂住雙耳蹲在地上,然後看著奶奶昏厥過去,所有人都離開了,爸爸媽媽讓人用白布蓋著抬走了,奶奶被人送上了救護車,他一個人蹲在人群中,不知該怎麼辦。
接下來的記憶就是奔跑,拚命地奔跑,像似在逃離惡夢一般。
當第二天的太陽升起時,他什麼都不記得,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流浪……
博言修從痛苦的回憶裏回到現實,他折好信輕輕地放在老人麵前,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也知道自己是淩皓軒吧。孩子,是爺爺不對,在你父母發生那麼大的事故時,我一個人在台灣什麼都不知道,後來躺在病床上的秀枝(博言修的奶奶)寫信給我,我才知道雲飛出車禍死了,而你也走失了,但是那也是一年後的事情。”
“我急忙趕回來,四處找你,但是人海茫茫那找得到呀,這個時候秀枝因為傷心與自責也棄我而去,我辦了她的後事,帶著一顆傷痛的心回到了台灣。”
博言修聽著老人的敘述,心情慢慢平靜下來,他問道,“那您這次為什麼要回來找我呢?”
“因為……”老人慚愧地低下了頭,“我老了,一想著自己還有一個孫子在大陸,總想著有生之年能找到你,一家團聚。”
“可我現在有家!”博言修聲音低沉地說道,“我被人收養而且現在這位老人需要我。”
“你說的是博城誌吧!”老人的聲音變得冷峻起來,他冷笑了一聲,“這個老狐狸居然收養了你,真是讓人沒有想到呀!”
博言修猛然一驚,“您認識他?”
“我不認識,但是雲飛出事的前幾天我收到了他給我寫得信,他在信上說投資的渡假村資金出現點問題,希望我能幫幫他。可惜當時我在國外沒有第一時間收到信,後來看到信再寫信聯係時,就沒有了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