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惣右介……”
我幾乎不能抑製住心底的害怕,按上他腕間脈門的一瞬,我的手甚至發著抖。
他的脈象渾厚平穩,隻是有些疲累之相。我癱軟地坐到被褥上,許久才緩過神來,微微闔眼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怎麼了,一副緊張的樣子。”藍染低沉慵懶的聲音忽的傳進我的耳朵。
我倏地睜開眼,見他躺在被褥上,頭枕著臂半眯著眸看我,眸色倦怠朦朧,初醒時特有的慵懶迷人。
我的心無序地一跳,淺笑道:“沒什麼,吵醒你了?”
藍染淡淡地看著我道:“豐臣淒木就任副隊長的事是瀞靈廷的安撫之策。”
我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不由冷笑:“哦,給豐臣家個甜豆子吃,先讓他們安心,如果我上任後發生什麼打壓事件,豐臣家鬧起來,瀞靈廷也好撇清關係,告訴他們‘打壓事件不是我們授意的,你瞧,我們明明是器重你們的。’哼!陰險得夠可以!”
藍染淡淡嗯了聲,眉宇間隱隱不豫,“這種小事,我原本想等你傷好了再告訴你,哼,你的學生還真是稱職。”
“呃,我們在外麵的談話你聽到了?你是被吵醒的?”我盤腿坐在被褥上,小心地看他,心裏卻有些甜意。我前兩天傷口疼得厲害,他應該是不想我再為了這事煩躁才沒提的。藍染這男人心思一直深沉細密,我到現在也不明白,我到底哪裏合了他的胃口,竟能得他如此相待。
正想著,卻見藍染倦倦地翻了個身,側臥著淡淡地抬眼,懶懶地道:“所以?你想如何補償我?”
我不由地翻了白眼,就知道,這男人絕不肯吃虧的。
我腹誹著,卻聽藍染低沉一笑,手伸過來順勢一帶,下一刻,我已在他懷中。
“傷口還疼麼?”
他聲音低沉慵懶,惑人心神,我點了點頭,“不疼了,每天都去四番隊認真換藥,又有你護著,好得很快,看也知道,這傷口表麵已經愈合了,現在胳膊可以輕量地活動,不會疼。”
“嗯。”他淡淡一笑,眸裏數不盡的繾綣裏有些意味不明的翻卷,“那我們來談談你之前的承諾吧。”
“呃?”我一愣,“啥承諾?”
他的眸微微地眯了眯,懶懶地挑眉:“哦?記性真這麼差?前些天在我的隊長室裏答應過的事,這麼快就忘了?”
我遂想起那日似乎真的答應過有時間給他抱的事,不由苦笑連連。果然,我是真的被惦記上了。
“好吧,我承認今天這時間這地點都還合適,所以,就給你抱吧,直到你覺得夠了為止,我絕不推開你。”我微微一笑,身子向他偎了偎,反正今天去隊裏打過招呼要休息了,不出門也不會惹人懷疑。
藍染沉沉一笑,手撫上我的臉頰:“我真是不明白你這丫頭是有意還是無意,你可知剛才又答應了什麼麼?”
我一愣,卻見藍染又是一笑,似乎有些愉悅,他俯下唇來,聲音在我耳邊廝磨,嗬癢軟麻。
“看來,你是真的不明白。你可知,在男人的理解裏,抱字,何意?”
我身子一僵,呆木地瞅著他,心裏某些東西急速地竄出湧上頭腦,一股腦地擁抱成團,化不了,解不開,大有糾結之勢。
正自消化著某些抽線的極具爆炸性的可能,唇上微涼的觸感傳來,清晨裏微微的草露香,和著沉穩深瀚的男子氣味於鼻息間撫滑流轉,漸漸沉鬱,好似一斛醇香久遠的酒,沾一滴在舌尖,便不想再放開。
“丫頭,你確定?”
突來的聲音帶著淺淺的低啞,我微微抬眸,望進一雙深沉暗湧的眼眸,那眸裏有某個寒冬懶起的午時僅僅一見的情*欲,亦有那時僅僅一見的壓抑。
我的心就那樣沉了,不經意的承諾造成的誤解,本該或澄清或燒紅的心就這樣微微一動。恍惚間這眸與那夜起時撞見的淡淡疲憊重合一處,直擊向胸口,說不清是戀,是欠,是疼還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