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隱秘機動的人,也是我安排在西流魂街的線人。”
“隱秘……機動?”我略微有些吃驚。深香是藍染安排在流魂街上的線人這點我倒是不吃驚,聽說浦原的出身就在西流魂街,藍染曾在這裏安排了眼線。隻是沒想到深香竟然會是隱秘機動的人,藍染培植粽子的功夫已經深入到了二番隊麼?
可是,深香既然是二番隊的人,那就必然是有靈力的。但以我對靈力的感知能力,竟然兩次與她麵對麵都毫無所覺……
我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垂著眸看蒸籠裏的紅豆包。
無論深香是因為家族落魄或是隱秘機動的工作需要而在流魂街裏做了藝妓,單就藝妓的職業而言,通常都比較善於迎合別人,隱藏自己的心思。可是剛才她看見我和藍染在一起時,那眼神和表現有些不太符合藝妓的水準,這是女人在被情緒左右時常犯的錯誤。
“你確定她不會將你我的事透露給誰麼?她好像很討厭我出現在你身邊。”我抬眼看藍染。嫉妒是這世上最可怕的東西,尤其是女人的嫉妒。
藍染斂著眸,居酒屋裏大紅燈籠的微光映在鏡片上,血色霓虹般冷酷。
“不聽話的棋子會很快走上末路,這個道理,她懂。”
他的語氣聽來極淡,居酒屋裏熱鬧的氛圍裏,我竟有些手腳發冷的感覺。
棋子麼……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最令人心寒的話莫過於此了。雖然這話不是對我說的,可是我依舊有些冷寒。藍染對深香如同他對待一切人,任何人的心意他都不曾放在心上。他護我,寵我,甚至縱容我,卻依舊可以隨時試探我。他的心意總是那麼難以捉摸。
以前,我還很有些喜歡和他鬥法,總覺得很刺激。可是,現在一點刺激的感覺也沒有,反而覺得心裏堵得難受。我有些佩服亂菊,竟在那孤寂的道路上等待了狐狸一百年,也不知道我的感情路要走多久。
果然,感情一事,誰放入的多誰就苦一些。
我想著心事,紅豆包也沒有吃多少,直到從居酒屋裏出來,藍染帶著我往回走。一路上我兀自想著事,藍染問一句我便應一句,很多時候完全沒聽進去他在說什麼。
直到離十番隊不遠的地方,他終於停了下來。
夜涼秋風中,似乎聽得他微微一歎。
“丫頭,我不是說過,不準你亂想的麼?”
我微微抬頭,一點也不驚訝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穿,我望進他那雙沉若瀚海的眸裏,想要讀出那裏的心緒,卻被他擁入了懷中。
“丫頭,所謂的信任和依賴都是弱者的行為,對我來說,信任是沒有必要的東西。我從不與人承諾,我隻是說,要他們追隨我。”
他的聲音淡雅的深沉,夜裏秋風讓人有些冷,他的懷抱卻厚實的溫熱。仿佛頭頂著烈日,腳卻踩在寒冰之上的獨特感覺。
“可是,你是特別的。”他撫著我的背,聲音從頭頂傳來,“所以,我可以承諾你。”
我霍然抬頭,見他眼中隱有淡笑,秋涼月色,不勝繾綣。
他的手撫上我的臉,緩緩地俯下身,修長的指輕觸上我的心口,灼人的熨燙,一字一句都似乎要印刻進我的靈魂。
“不會傷害你的,隻要,不在我看不見的地方背叛。”
我的心本為他的話所鼓動,卻在聽到後半句時就那樣沉了。
終究,你的承諾不是無條件的。終究,我的不同,也隻能換得你附加條件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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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十番隊的,一路上都在想著藍染的承諾,抬頭時已經能遠遠地望見隊長居室外的長廊。廊前正有一人立著,月色下身形清瘦飄忽,幽魂一般似乎泛著淺淺的熒光。
我微微蹙眉,一眼就認出那人是豐臣淒木。
“你在我屋外鬼鬼祟祟想做什麼?”我冷著聲忽然道。
聲音在夜裏異常清晰,豐臣淒木的身子明顯一僵,轉過身來見到我時,幽深的眸底隱隱訝異。
“隊長?您不在屋裏?”
我冷淡地一哼:“在不在屋裏還要跟你報告嗎?”
“呃,不。我一直以為您從隊裏回來就直接進了屋。”
我注意到他的眸底月色下一抹懷疑閃逝,不由心中冷寒。昨晚和今天整個白天我都不在隊裏,我雖從未問過藍染,不過猜想他定是用鏡花水月讓一個人替代了我,豐臣淒木剛才所說的,應該是指那個替身。替身的事既然是藍染找的,就一定不會有問題,讓我不豫的是,豐臣淒木越發沒有尺度,剛才話中之意,似乎時刻在盯著我一樣。
“是麼?”我斂眸冷厲地掃向他,“你剛才的話中之意是,你在監視我的行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