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代價，以牙還牙
他說得那樣直白，讓瑾戈無從開口。她安靜的停留了片刻，將手中緊緊攥著的袖子，放入了袖口之中。再也沒有了拿出來的勇氣。
瑾戈的神情，在墨景塵低頭的一瞬，便得陰鬱，最後，卻又強留著淡漠，低眸看著墨景塵，“你讓穆姑娘帶給我之言，可曾算數？”
“我既然說了，必然就算。你若是堅持，我便不改。”墨景塵雖低著頭，手中的毛筆，也蘸著墨，可是，待到那墨汁都已經滴在了微微泛黃的宣紙之上，暈染成了一朵漂亮的水墨畫卷，卻還是沒有下筆。隻是那個下筆的姿勢，他卻做得以假亂真。
窗外，明媚的春色，映照著粉紅的桃花，花開花敗，四季變更，隨著那春風，緩緩的吹進了房間裏，輕輕地掀起了瑾戈的碎發。
瑾戈趁著墨景塵低頭不語的時候，就那樣目不轉睛的凝望著墨景塵。聽著他那肯定的語氣，瑾戈終究輕笑出聲。
墨景塵略有不解，方才抬頭，“笑什麼？”
“墨兄好雅興，更是好定力，我自認也算是有幾分姿色，可是墨兄卻全然心神入定，從我進門到此時，瞥都未曾瞥我一眼。”瑾戈看著墨景塵那硬朗的線條，輕笑著出聲。
墨景塵倒是沒有想到，她竟然能在一瞬間，好心情的調侃自己。
於是，他放下了毛筆，指著那張染上了墨汁的宣紙，徐徐道，“我即便是沒看，卻也不算是心神入定。”
瑾戈撿著那被墨汁渲染得好看的宣紙，唇角輕勾，“這便算得上是對我的肯定了？”
那雕花的窗外，春日的陽光透過窗花紙，將瑾戈本就喜慶的衣服，渲染得更加個性。
墨景塵的沉默，算是默認了瑾戈所言。
瑾戈拿過墨西凡之前在自己進門時所寫的那張毛筆字，輕聲念叨，“不羨這天下的繁華，隻戀你回眸的刹那。這般情真意切，墨兄可是有心上人了？”
若是這話算是旁敲側擊，那她便把這當做是旁敲側擊了吧。他若是回答不是，她心中興許也能坦然一些。
墨景塵看著瑾戈手中的毛筆字，沉默片刻，方才開口，“那蘇兄將這二句念得如此聲情並茂，也可是有心上之人？”
以力打力，以牙還牙，墨景塵這句話，回答得絲毫不差水準。
瑾戈笑笑，不回答也比回答是，來得要好。
她還不想知道，上次穆清痕所言的那個和墨景塵你儂我儂的女子是誰。
“今日蘇瑾萱回門了。”瑾戈柔聲看著墨景塵，“此事兒你應該早就知道了才是。如今皇上賜字蘇瑾萱‘尋’字。封號尋妃。墨西凡如今入住了西王府，你呢？”
“我？這與我何幹？”墨景塵走到桌前，示意瑾戈坐下。
瑾戈蓮步輕移，坐在墨景塵對麵，“你知道我所言何事。”
“如今你既已知道我身世之謎，那你必也應該知道，對於那個皇子之位，本是我無心之爭。”墨景塵的聲音清晰而悅耳。
瑾戈卻替墨景塵凝眉思索，想著若是大致的曆史都未改變的話，那前方很快就會傳來太子墨璋善收複失地順利，記大功。可是途中卻因為受到敵方深入我營，將墨璋善刺死的消息。
墨璋善一死，接下來便是墨諍天不幸駕崩。之後，便是墨西凡順皇上遺旨，繼承皇位。
一旦墨西凡繼承王位，若是當真有詛咒這事兒，那墨西凡和墨景塵，就必然會有兄弟之爭，手足之殘。而非墨景塵不爭，便可風平浪靜的了。
所以。
“這世上的事兒，本多數不從人願，太多事情，你即便是不願，也不得不順應發展。”瑾戈說得深奧，卻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墨景塵如斯聰明，當然知道瑾戈所說的是詛咒的事情。不過，卻並未想到墨西凡會成為皇上，會順應詛咒。於是聽了，也未深究，不過是聽聽罷了。
如今不知道此生的曆史究竟改變了多少，瑾戈不得隨口胡言亂語，否則，便會招來殺頭之罪。所以，瑾戈隻得點到為止。
墨景塵點頭，神色淡然，卻是換了個話題，“既然來了，蘇兄。不對，你今日著裝，應叫你瑾戈才是。既然來了，你可還記得你要請我小酌？”
“這都小酌幾次了。你怎還記得？”瑾戈聽著墨景塵舊事重提，眉眼之中略有了幾分窘迫之意。
墨景塵起身，倒是喜歡瑾戈這不經意的柔和，他道：“你這麼說，倒是讓我覺著，這機會應當留著，來日再還，今日，還是我請你。走吧。”
見著墨景塵都走了出去，瑾戈也隻好跟上，如今的相府，早已變成了以蘇瑾萱為中心的地方。若是魏月華不找她的麻煩，她即便是消失個一兩日，想必蘇浩天也想不起還有她這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