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知己,緘默成殤(2 / 2)

咽下去以後,墨景塵才看著瑾戈開口,問道,“墨西凡今日可有喂你?”

瑾戈搖頭。

墨景塵煞是滿意,“那你便記住,墨西凡是墨西凡,墨景塵是墨景塵。”

“我也從未把你當做是他,把他當做是你!你二人怎的能比?”瑾戈看著墨景塵。

他二人自然不能相比,墨西凡不過隻是墨西凡而已,而墨景塵,在她蘇瑾戈的心中,已經不僅僅是墨景塵了。

墨景塵看著瑾戈,眼神之中,不經意之間,已經有了森然的意味,果然,在瑾戈的心中,墨西凡比他要來得重要得多,盡管,她也許隻是為了那所謂的仇恨和自保。

看著墨景塵的沉默,瑾戈微微一笑化解尷尬,卻並沒有看著墨景塵那俊逸絕塵的臉,而是看著那壇陳年老釀,仿若是隨口問道,“誒,墨景塵,你說,咱們現在這關係,算是什麼關係?”

沒想到瑾戈會在此時突然問他這個問題。墨景塵借力打力,將問題原封不動的還給了瑾戈,“那你覺得,算是什麼關係?”

他好奇,他在她心中地位,更好奇,她所認為的他們的關係。

而瑾戈,更加好奇。

“這問題是我先問你,莫不是應該由你先回答嗎?”瑾戈反問,原則性的問題,不能讓步。

墨景塵卻搖頭,“你先說。你說了我再說,當然,你也可不說,不過,畢竟我對這個問題,也不是特別有興趣,你若不說,我自然也不會問,就是怕你不說,我就沒辦法回答你了。”

墨景塵從來都知道怎麼抓住瑾戈的七寸。所以,即便瑾戈跟蛇一樣的靈活狡猾,卻依舊不知道要如何對付墨景塵。

她想了想,這才試探性的回答道,“我們一同喝酒,一同吃肉,一同分享秘密,這便算得上是。知己了吧?”

知己?

在她的心中,這便算作是簡單的知己而已。

墨景塵微微瞼眸,看不出神色,最後,靜默稍許,才緩緩開口,“那便是知己。”

那便是知己。

瑾戈在說出知己二字的時候,多希望墨景塵可以拒絕的搖頭,說他們的關係不隻是知己而已,可是,墨景塵卻給了她一個讓她心碎的答案。

他或許是隨意的五個字,卻說道了瑾戈的心靈深處,就仿佛是那細長的針,在瑾戈的心髒處,全根沒入,最戶又用夾子從心髒之中取了出來,然後,又再次狠狠地插了進去。

那種痛,反反複複,無休無止。

仿佛永遠都沒有盡頭,永遠都是這樣的折磨。

她婉轉的抬頭,看了墨景塵一眼,再次將自己陷入了黑暗之中,仿佛隻有隱匿在黑暗之中,她才能夠將自己眸子裏的千愁萬緒,都好好的藏起來,藏在看不到的地方,然後,緘默成殤。

周圍傳來桃花的香味,混合著泥土的味道,讓瑾戈覺得後背傳來一絲冰涼,仿佛是深入骨髓那般。

等了許久,沉默了許久。瑾戈沉默,墨景塵也安靜著。

直到瑾戈終於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

也罷,知己也罷。

她本就不應該幻想,不應該縱容自己,更不應該問這個傻子才會問的問題。

所以,能做他的知己,就應該滿足了吧。

瑾戈看著月光下墨景塵那張俊逸如仙的臉,最後,苦澀的勾起了唇角。

她重生,是為了墨西凡,而墨景塵,隻是她重生旅途中的一個意外,隻是一個意外,而已。

瑾戈不斷的催眠著自己,才終於讓自己恢複了常態。

她端起了那裝著陳釀的玉壺,給自己滿滿的倒了一杯,然後又給墨景塵的杯子滿上,然後,才徐徐的開口,“來,幹了,為友誼,為知己。”

還有,為了她不得不夭折的感情。

墨景塵端起酒杯,安靜得什麼都沒說,隻是將那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喝下了這杯酒,瑾戈就徹底斷了自己的念想,將思緒,埋在了靈魂的深處。

她起身,拍了拍墨景塵的肩膀,沒有一絲往日裏的大家閨秀之氣,更沒有一絲在墨西凡麵前會有的矯揉造作,而是豪放得跟個野丫頭似的,更像是江湖兒女一般,看著墨景塵道,“既然此時咱倆是知己了,那以後知己要是有難,你這個藍顏,是不是也該挺身而出?”

“你若有難,我定在。你若有苦,我便陪。”墨景塵沉默良久,才抬眸,看著瑾戈,寂然輕笑。

那微笑,在晚風之中,仿佛深邃到了瑾戈的心中,蕩起了層層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