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錯了，曜就不會像我這般被動。”顧秦頹廢的坐在她的對麵，柔著腦袋，非是狂躁。
關時悅淡笑不語，不會像他這樣那是因為他有資格選擇。
當他沒資格選擇的時候，他或許做的也是這樣的痛苦抉擇。
在當年，他被冤枉入獄的時候，是不是在這種不可抗力的狀況下度過了五年？
那時候的他才十幾歲，會不會害怕？恐慌？在沒有未來的時候他會做什麼？
她或許明白了什麼…
“你這次可不可以多留幾天？”
顧秦理了理雜亂的神智之後，試探性的開口。
“為什麼？”
“外婆的身體每況愈下，你要是能多陪陪，她或許能撐到年後…”顧秦不是騙她的，醫生說了她的情況很不好，隻能是能拖多久是多久。
他能做的就是幫外婆完成的她的心願。
她的心願就是自己十年沒見的外孫女。
關時悅沉默了，清冽的眼裏有著顧秦看不透的深邃。
她細長的手把玩著前麵的發絲，好似在思考一般，其實她就隻是不想回答而已。
過了好一會，她才開口，“我……”
“悅悅…”
然，她開口的時候就被門口一道驚喜蒼老聲音給打斷，她身子瞬間輕顫了幾下，然後抬頭。
門口的老人，已經不是記憶中那個年輕有氣質的人了。
十年，果然能改變很多的東西。
之前見她都是在病房中，奄奄一息的她讓她第一次覺得死亡是這麼的可怕。
望著空氣中朝自己伸來的手，她緩緩的走過去，半蹲在她的輪椅前，唇瓣張開，“外婆…”
“欸，外婆的小棉襖，外婆終於等到你了。”顧老太太瘦骨嶙峋的手摸著那酷似自己女兒的小臉，渾濁的眼睛是滿滿的疼愛。
“小悅悅，你是不是還在生外婆的氣？
不是外婆不去看你，是外婆真的不知道你還活著…”老人一直緊緊的握著關時悅的手，一直都在道歉。
關時悅對她總有種難以言語的感覺。
小時候她是最黏她的，可十年不見就算她記得，也找不到當初的感覺，有的隻是心疼而已。
隻是一個孩子對老人的心疼。
“外婆不用道歉，我不恨你，也沒生你的氣，隻是恨自己年紀太小，不能救出爸爸媽媽。
外婆也不用自責，因為爸爸媽媽也不希望外婆過的不高興。”關時悅白嫩的小手輕輕的擦拭著她臉上的淚水，皺紋遍布的臉有些可怕。
可她卻不害怕。
停好車隨著楊芬走進來的顧美玲看到關時悅的時候臉色驟然一變，但很快就消散於臉上。
楊芬也是一臉的驚喜，沒想到兒子說的驚喜竟然是這個…
“小悅，你從美國回來了嗎？”
關時悅站了起來，笑著點頭：“舅媽，好久不見。”
楊芬自然的將她擁在懷中，輕拍了她的肩膀，“舅媽可想你了，你舅舅在公司上班，等下他回來看到你回來了，肯定笑的合不攏嘴。”
回來…
這兩個字恰到好處的在關時悅心中掀起了波浪，定了定神：“舅媽，外婆身體不太好，把她送回房間休息吧。”
“我不走，我休息小悅悅又要走了。”顧老太太卻固執的不鬆她的手，脾氣一上來誰都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