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一陣微風吹來了幾朵白雲,也吹來了一隻白鴿。白鴿在竹林國西部城鎮熊耳鎮的一家茶館門前上空徘徊了有一個時辰,貌似在等一個人。
熊耳鎮的饑餓的市民們仰頭看著那隻白鴿,一個個流著口水,希望太陽公公把那隻白鴿烤熟,最好烤的肥而不膩、外酥裏嫩。
白鴿的左腳邊係著一根紅線,紅線的另一頭係著粉紅色的小卷軸,熊耳鎮的單身少年們也流著口水,心想著是哪家姑娘捎來了一封相思的粉箋。
白鴿又盤旋了一陣,可茶館門前的人隻進不出。可憐的小白鴿還得等一會兒了,因為茶館裏請來了勝神國的說書先生,正講著十多年前《女帝戰姬原》的故事。
茶館正中坐著一位老者,這位說書人眉毛彎彎,半睜開了左眼,偷偷地瞄遍了整個茶館,心裏竊喜:“看來今天那小子不在……”
“啪!”老者驚堂木一拍,險些震倒了桌上的茶杯。茶館裏的男女老少全都聚精會神地望向說書人,甚至有的人手裏拿著紙筆,準備記筆記。
“各位書友,保持好坐姿,眼裏筆記一尺,指裏筆尖一寸,胸裏桌沿一拳,我們開講!”彎眉老者裝模作樣地端起了茶杯,吃了吹氣,貌似嫌茶有些燙。其實,這杯茶是昨天晚上泡的了……
“話說女帝和賊影二人,帶的繈褓中的孩子逃亡至妖域邊塞涿州,勝神國新帝姬原攜三千精兵窮追不舍。不過,各妖族首領帶著各族高手三千人前來營救女帝……三千妖眾對陣三千精兵,大戰一觸即發。”
茶館裏的聽眾全神貫注得聽著,連眨眼睛的功夫都沒有。
“等等!”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了說書人的耳朵。說書人心道大事不好,可惡的小子又來了,撅著嘴巴吹來一口氣,吹掉了半邊粘上的胡子。
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牽著一個八九歲的女孩鑽到了老者麵前。少年蓬頭垢麵,衣衫襤褸,女孩麵若凝脂,眸若秋水。
“彎眉老頭,你說得不對!”少年嬉皮笑臉得說道。
彎眉老者的人間大陸巡回評書熊耳站,前三場都被少年中途打斷。
老者怒火中燒,一氣之下又吹掉了半邊胡須:“你說說看,我究竟哪裏錯了!”
少年煞有介事的說道:“你說錯了兩點,第一:不是妖眾三千對精兵三千。因為當時妖眾還沒趕來,實際上是三千精兵對三人,其中一個還是孩子!第二,那個孩子不是在繈褓,那時他已經三歲了……”
老者滿臉通紅,他不能再容忍一個小子在這裏無理取鬧:“一本正經,胡說八道!這部《女帝戰姬原》評書我參考的是勝神國的官方修訂本,你憑什麼說我錯了?”
少年湊到老者麵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老頭兒,跟你說實話,我就是那個孩子……”
“滾!”
“給我滾!”
“給我滾遠點!”
茶館裏亂作一團,茶客中沒人相信少年的話,紛紛將手中茶杯、毛筆、雞蛋、菜葉扔向少年。
少年一瞧大事不好,一個撲步回旋,躲過了飛來物品,抓住身旁妹妹的手,一溜煙從茶館裏奔出,隻聽見茶館裏淒慘的叫喊:
“小子,你給我回來……”彎眉說書人受到了茶葉、毛筆等雜物帶來的八百點傷害,臉頰上粘著一個打碎的生雞蛋……
少年在茶館外扭了扭腰,伸展了一下身子。他望見天上的白鴿,向白鴿招了招手,白鴿便乖巧地落在少年的肩上。
眾目睽睽之下,少年牽著一個傻白甜妹妹向著熊耳山上的海家大院走去。
……
“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溪。”
隻見少年瘦小的身影,在蒼翠欲滴的竹林裏,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深藍色的衣褲,手持三尺青鋒,正在練習道隱劍法中知守三式。
“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
少年腳下敏捷,身輕如燕,進退之間,攻守自如。劍身顫動的聲響,似一段明快的樂曲,合乎桑林之舞,乃中經首之會。
“知其榮,守其辱,為天下穀。”
少年的劍法,內示精明,外示渾厚,抱一守中,歸於無極,仿若劍中惠連,武中康樂。
沒人會想到,他練習這一套劍法僅僅隻有四個月。嫻熟的動作和連貫的劍勢會讓人以為他練習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