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雷雨夜凶殺案
我是個無神論者,從不相信世上有鬼魂,可在我經曆的一些案件中,卻有很多與鬼魂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我從不認為自己能當警察,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是因為我大表姐是警察,準確是說,她是從刑警隊調到我們鎮來的派出所民警。自從她來了以後,我的人生就開始改變了,其中最大的改變就是再也不想呆在學校裏啃那幾本枯燥乏味的教科書,隻想每天跟在她後麵看她如何破案……
今天,我像往常一樣找到了正在辦案的大表姐,卻不是想看她破案,而是有煩心的事想找她幫忙,連案發現場的那種凝重氣氛都沒注意到。
大表姐此刻正用蘸有金粉的圓形灰鼠毛刷提取門窗上的指紋,我的到來使她有些驚訝,把我拽到一邊問道:“今天不是星期一嗎,你怎麼沒去上學?”
“我真不想讀了。”我心神疲憊道,“大表姐,我爸最聽你的了,你能不能幫我說說話?”
“現在沒時間,你沒看見有大案子嗎?”大表姐很不耐煩,“你先呆在外麵,等下班了再說。”
我好奇地探頭看了看臥室裏麵:“什麼大案子?”
大表姐眉頭深鎖道:“凶殺!”
“凶殺?”我興奮得眼睛一亮,看她破了那麼多案子,可從無一例凶殺案呢。
“幹什麼,滾一邊去!”她杏眼圓睜地踹了我一腳,就丟下我急急忙忙地進去了——或許在她看來,凶殺是很不幸的事,有什麼好興奮的?
“我又沒說什麼,至於踹我麼?”我委屈地揉了揉膝蓋,悻悻地窩在客廳的涼椅裏打發時間,因為命案發生在臥室裏,我又時常在大表姐打轉,時間一久,幹警們也就習以為常了,除了不讓我靠近案發的中心地帶外,倒不介意讓我在一邊看熱鬧。
忽然間,我感到頭腦有些發暈,視線也有些模糊了。
就在這時候,大門外進來五個人,前麵兩個一黑一白並肩而行,穿白衣的人一臉詭笑,頭戴長帽,上有“一見生財”四字;穿黑衣的人一臉凶相,長帽上有“天下太平”四字,手裏還拿著鎖鏈,鎖鏈上牽著三個披頭散發的孤魂野鬼,其中:一個是渾身是血的女孩,領口正中內露出一顆蝴蝶型的胎記,十分好看,隻是長發披散著,又一直垂著頭,根本就看不清麵容;一個是骨瘦如柴的老太婆,她一直注視著臥室裏麵,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最後是一名男子,衣著有些肮髒,他瞪大了驚恐而又茫然的眼睛,似乎還不相信自己已經死了。
見了這五個人,我嚇得差點沒尿褲子,這不是傳說中的黑白無常嗎,陰司的勾魂使者!傳說白無常多為懲治黑心販,故有一見發財之說,黑無常專拿孤魂野鬼,故有天下太平之意。大白天的,他們這是要拿誰?
就聽黑無常用尖細的聲音說道:“童家鎮張丙午,應該就是這家夥了!”
一聽這話,我頓時寒毛倒豎,老子還年輕呢,拿我幹嘛?
黑無常忽然彎下腰,與我來了個臉對臉,疑惑道:“不對呀夥計,怎麼是男的?”
“男的?”白無常也彎下腰來,好像在認真研究我的長相,嘀咕道:“老範,男的女的有區別,照名字拿魂兒就是。”
“有道理。”黑無常把鎖鏈抖得嘩啦啦響,對渾身哆嗦的我說道:“張丙午,你的陽壽已盡,跟我們走吧。”
“去你媽的!”我也不知道那來的勇氣,一拳打在他醜惡的臉上,之後就想往外跑。
“你跑得了嗎!”黑無常大怒,鎖鏈一抖就套在了我的脖子上,一拉一收,依然臉對臉地說:“你要是跑了老子怎麼交差!”
“你……你們一定搞錯了……”我被勒得呼吸困難,嚷嚷道:“我是張丙午,我是張丙午啊,你們一定搞錯了!”
“拿的就是你張丙午!”黑無常不容分說,鎖著我就外走。
“簡直豈有此理,老子年紀輕輕豈會死!”生死關頭,我又踢又打,又抓又咬,不知咋的,居然一口咬在黑無常左邊的耳珠上,愣是把他的耳珠撕了下來,頓時鮮血飛濺,有些還流進了我的喉嚨裏。
“哎呀……”黑無常痛得又蹦又跳:“老謝,你還不幫我拿住這厲鬼!”
可白無常卻直勾勾地瞪著臥室裏麵:“老……老範,好像真的搞錯了。”
“什麼?”黑無常下意識地擰頭看向臥室,而我則趁他走神的檔口,掙脫了鎖鏈衝出大門,也顧不得他們所說的“搞錯了”是什麼意思,更不敢回頭,甚至來不及把嘴裏的耳珠吐出來,當時,我仿佛感覺到有個人緊隨我身後躥了出來,心裏還以為黑白無常在追我,嚇得失聲大叫,豈料卻被嘴裏的耳珠堵住了喉嚨,甚至咕嚕一聲咽了下去,緊接著我猛一挺身,才發現自己依然坐在涼椅上,幹警們也依然在進進出出,敢情剛才隻是做了個夢。
“難道真的見鬼了?”我寒毛倒豎地張望著,不過我這個人從不信鬼神,過了會也就不當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