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藝一聽她這話的口氣,就知道她媽又心虛了。
每當她看似理直氣壯的時候,其實心裏忒沒底。
“你們不是在老家,我昨天打電話的時候還聽你在說家裏紅薯要窖藏,現在怎麼在這兒?還有,你們怎麼會有錢?”許小藝擰著眉頭。
她雖然每個月都要寄錢回家,可是礙著她媽嗜錢如命的性格,銀行卡從來都是放在她二叔家,她爸定時取錢,而且她二叔也知道她媽性格,從來都是一路陪同。
二叔會允許他爸多取一兩千給她媽做車費?
許小藝腦子裏頓時浮現出二叔板正的臉,手裏拿著煙杆子。
就憑二叔那說一不二的剛正性格,若是她爸受了媽蠱惑,絕對是提著煙杆便是往她爸頭上一陣猛敲。
“許毅,你說!”許小藝板著臉。
許小藝平時一般不發火,可是發起火來不一般。
許毅現在還記得她姐姐唯一一次發火,便是許母不讓她上大學,結果,她一向聽話的姐姐彪悍的揚言要燒媽的存款盒子,這才讓她媽給出了五百塊錢的大學第一筆生活費。
也正是這一筆錢,他姐堅持了兩個月,然後去四處兼職,維持生活費,這一兼職,便是四年。
許毅心裏有些顫抖,仿佛有看到了六七年前那個一往直前的姐姐,她急忙跑到許母身後。
“姐!我已經二十歲歲了,不是十二歲,你別擺出這副訓小孩子的架勢。”
這時的根本不像是那個與在溫之蘊別墅裏,和許母商量死也要讓許小藝嫁給土豪的人。
“許毅,你別給我轉移話題,我問你,你們什麼時候來的,車費從哪兒來?來C市幹嘛?還有,許毅,我記得現在可不是大學寒假!你到底要幹嘛?”許小藝心裏那個氣。
她每個月在C市節衣縮食,三餐不繼的省錢,不就是讓許毅能讀大學。
農村大多人是重男輕女,許母這人卻是個奇葩,雖然也看重許毅,可更看重的還是錢。
仿佛錢就是她的命根子,比兒子女兒珍貴多了。
所以便是許毅,她也是不同意他讀大學的,要不是許小藝感同身受,一直憐惜這個弟弟,從讀大學起就一直給他交學費,隻怕現在也是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一枚。
許小藝不知道,她此刻與平時迥然不同的態度落在默默關注事態發展的張良眼裏,多麼不可思議。
“可這怎麼辦?還以為許小藝媽媽多厲害,沒想到竟然這麼不中用。萬一她順服不了許小藝怎麼辦?”詫異過後,張良眉頭擰成麻花。
不行,得找個幫手!
張良在人群裏四望,很快,他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整了整西裝袖子,邁步走向不遠處一個整個葬禮上第三個笑容肆意的女人。
“郝小姐,今日你能來,真是陳夫人的榮幸,聽說你最近才回國,這更是榮幸中的榮幸!”張良90°鞠躬,態度好得就像對麵之人是他活祖宗。
“哼,你誰啊!這溫如海怎麼如此不懂規矩,什麼阿貓阿狗都往我這裏跑!真特麼當我是動物園園長!”郝麗絲毫不給麵子。
甚至她右腳微微抬起,看樣子似乎是想一腳踹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