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斯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視著赫本,天上的雪花飄落下來,輕柔地覆蓋在他的頭發上,赫本忽然間覺得,他好像可以這樣站成永遠。
赫本猛然間跑過去衝進他的懷裏,曼斯吃力不住,倒在了雪地裏,赫本將冰冷的雙手捂住曼斯的臉,說道:“嘿,你都要結婚了也不通知我一聲,我都以為我們是好朋友了呢,真是沒良心的小子。”
她說得仿佛沒心沒肺,隻是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髒因為曼斯眼中那一刹那的光芒消失而揪了一下。
曼斯一把推開赫本,皺著眉頭嫌惡地說道:“這開場白可好不到哪裏去。”
赫本不禁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發,說道:“別人會把我們兩個當做神經病的,在下著雪的大街上打滾可不是有趣的事情。”
曼斯抽了抽嘴角,卻是坐在雪地上不肯起來似的。赫本撣了撣身上的雪花,伸出一隻手說道:“喂,大少爺,不需要我拉著你起來吧?”
出乎赫本的意料,曼斯將自己的手放在了赫本的手心,微微抓緊,赫本本能地想拉起他來,卻被他用力地一拉,將赫本再次拉回了雪地,而他自己則已經站起來了。
“你才是神經病。”他背過身去,看不見表情。
小路米跑過來替赫本撣落身上的雪花,問道:“我的小公爺,請您不要突然間來這麼一出,要是您回去感冒生病了,我會被彭管家剝皮的。”
赫本用冰冷的指尖彈了一下小路米的額頭,說道:“你這麼小的年紀不要裝作一副大人的樣子,人生會很無趣的。”
她聳了聳肩膀並咩有計較曼斯耍了她一把,又過去舔著臉勾了勾曼斯的肩膀,說道:“在街上遇見你真好,我正準備去黑珍珠酒吧喝一杯呢,可以暖和一下身子。”
曼斯不動聲色地將她的手給抓下來,淡淡地說道:“那家酒吧早就關門了。”
赫本跳起來,說道:“什麼?怎麼會關門?那可是我知道的為數不多的帝都的酒吧,這樣子一來我又少了一些樂趣。”
“說明和你扯上的不管是人還是地方都會倒黴。”曼斯說道。
赫本裝作很受傷的樣子:“喂喂,能不能不要一見麵就毒舌?你這樣說我會難過的,我這人雖然以前名聲差了一點,也沒有給你帶來什麼痛苦吧?”
曼斯指了指皇宮的方向,說道:“這個問題二殿下可以回答你。”
赫本扯動了一下嘴角,並沒有改變她的好心情,問道:“你就說一句吧,我要去喝酒,你去不去?”
結果曼斯還是乖乖地將赫本領到了一處有名的酒吧,赫本要了兩杯招牌的酒,一口氣喝光,真是過癮。
曼斯說道:“我記得你的酒量似乎一般吧,我可不希望到時候我要背著一個醉鬼回到藍莓公館。”
小路米笑著提醒道:“是的,小公爺,您需要節製。”
赫本欲哭無淚,怎麼自家手下也幫著別人說話啊,好吧,她的酒量是差了一點,可也沒有到達兩杯酒下肚就倒下的程度吧?
赫本盡量使得氣氛輕鬆一些,但是想了一遍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話題,還是曼斯問道:“我之前聽說你進入了雪月森林?”
“啊哈,沒錯啊,就像逛自家後花園一樣,沒什麼事情。”
曼斯喝了一口酒,思索了一會兒,說道:“教會曾經派遣一隊異端討伐隊進入雪月森林,結果那隊人再也沒有出來。”
“如果你是擔心我的話,那不必了,應為我現在就在你的麵前。” 她以前什麼都沒有,所以一旦得勢,就想要很多好東西,想要財富、地位、權利,還有一堆美男。可是回過頭來赫本卻發現,她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做了很多荒唐的事情。
她不知道要怎麼開口,也許本來就不應該開口,就算問了又怎麼樣呢?現在看到的就是最真實的,那就是,曼斯心中是有她的,或多或少,是有她的。
月光說過,有時候她比他更冷血。她當初聽這句話的時候非常不解,因為自己覺得自己是一名五好公民,不欺壓弱小,盡量做個好人,她怎麼會比那隻大惡魔冷血?但是現在她忽然間有些懂了,這種冷血,並不是殺人不眨眼的冷血,而是對於世界和生活的認知,也包括感情。
她不記得是誰先招惹誰的,但是在這過程中,她肯定有推波助瀾。可是她現在卻是想要抽身而出了,幹幹淨淨,可在此卻妄想還要曼斯極度配合,她是個混蛋。
也許,隻有像拉斐爾這樣的人才是最適合和她在一起的,因為他隻需要完全信任依賴她就好了,她不會覺得有負擔,也不會覺得抱歉,更不用想那一堆政治關係,這樣才來得最輕鬆簡單。這是她在這個和她曾經認知的構架並不相同的社會的存在方式,所以他才不能像對待月光或者拉斐爾一樣對待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