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百裏容錦便出去了,隻是蘇景明顯感覺到自己房間的周圍已經多了不少強大的氣息存在,這房間這下算是銅牆鐵壁一般了。
“王妃可好些了?”田全站在門口,看著端著湯藥走過來的水禾,忙湊上去道。
水禾看了眼田全,點點頭:“那麼重的傷,可算是好些了。”
“那就好,那就好。”田全嘿嘿笑道。
水禾看了眼憨憨的田全,撇撇嘴,轉身便進了房間沒搭理他了:“小姐,喝藥吧。”水禾看著蘇景道。
蘇景頷首,一口便將苦澀的藥全喝了:“外麵的情況怎麼樣?”蘇景問道,她離開好些時間了,發生了這麼多事,她必須要知道。
“小姐還是別……”水禾剛想拒絕,卻看到蘇景的眼神,隻得服了軟:“小姐真是個倔性子。”水禾嘟囔一聲,蘇景倒是笑起來:“你膽子是大了,還敢排揎起你家小姐了。”
“嘻嘻,那不是小姐給慣的嘛。”水禾笑著,把煮好薏米粥遞給蘇景,才緩緩道:“蘇家還好,大人把蘇府的錢財絕大部分都給了小姐當嫁妝給帶來王府了,奴婢都給小姐打點好了放在後院的庫房裏,至於掌家權,等於是給了那老太太了,不過蘇府遣散了一大批下人,她也沒什麼可管的了,還有那楊玉兒,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倒是還去了二王爺府給做妾了。”水禾嘟囔著,提起楊玉兒她便是一肚子的火氣,也不知道從哪裏找來個假小姐,差點就誤了事兒。
“水禾,你今日去個地方,替我找個人。”
“找個人?誰?老鐵頭和夜白嗎?”水禾不解道。
蘇景搖搖頭,從手腕上取下一個玉鐲遞給水禾:“你去找她,讓她今日傍晚來見我便是。”
水禾接過玉鐲,不解的看著蘇景:“小姐,難道不是跟老鐵頭一起的人嗎?”
蘇景頷首:“而且這件事我不想讓他們知道。”
水禾頷首:“小姐說什麼便是什麼,奴婢一定辦到。”
蘇景點點頭,正說話間,外麵卻忽然有人過來了,在水禾耳邊說了什麼,水禾想了想,還是告訴了蘇景:“小姐,老爺來了。”
蘇景輕歎一聲:“告訴老爺,我累了,不想見人。”
“是。”水禾點點頭,她知道蘇景的難處,也知道她心裏的疙瘩。
從水禾離開後蘇景便在想,到底什麼是家人,什麼是至親。她一直覺得爹爹是糊塗所以一直百般原諒他,可是發生了這麼多事,她也知道他憨直的爹爹其實很聰明,可是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僅僅是為了他所為的那份虧欠,他的那份愚孝嗎?
蘇景想不明白,便也不再去想,身上的傷實在太多,她隨便動一動便很疲乏了,合上眼,便沉沉睡了過去。
蘇峰聽到水禾的話時,身子震了震,頭發似乎花白了更多:“她累了,是要好好休息,是該好好休息……”蘇峰不斷的重複著這句話安慰著自己。
水禾聽則心酸,可是更多的仍舊是不忿:“大人可知道當初楊小姐找回來的小姐是假的?”
“假的?”蘇峰微微一怔:“我以為……”
“大人許久不曾與小姐相處,不知道小姐的性格脾氣,分辨不出來也不怪大人。”水禾的話直刺蘇峰的心底。
蘇峰麵色一白,一旁的馬淮瞪了水禾一眼:“好了水禾,大人近日來舊疾複發,精力有限,你去小姐那兒再問一聲,可否相見?”
水禾看著蘇峰從幾月前的英姿勃發到現在的蒼老畢現,也是難受,卻無奈的看著馬淮:“小姐真的累了。”小姐身上的傷那麼重,人又那麼憔悴,若是將軍見了隻怕會更加的愧疚難過,小姐不想見將軍怕也有這個意思吧。
馬淮皺眉:“小姐怎麼這般不懂事……”
“馬淮將軍,這裏是四王府!”水禾惱怒的看著馬淮。
蘇峰拉著馬淮的手,搖搖頭:“她不見我是應該的,應該的。”蘇峰說完這幾句便重重的咳嗽起來,隱約間,水禾看到了他手心的帕子裏有血。
馬淮輕歎一聲,看了眼水禾便扶著蘇峰離開了。
水禾越發的心疼起蘇景來,回到房間看著麵色消瘦蒼白的蘇景,替她蓋好了被子便打算離開,卻聽到了蘇景的聲音:“他還好嗎?”蘇景疲憊的睜開眼睛看著水禾。
水禾抿唇,為難的看著蘇景:“小姐,您先好好養傷吧。”
蘇景看著水禾眼底的濕意,微微搖頭:“你說吧,不然我根本不會安心。”
水禾微微一咬牙,這才歎著氣:“大人很憔悴,看起來更老了,今兒來,奴婢還瞧著好像還咳嗽出血了。”
蘇景麵色猛然一白,身上的傷口被扯動讓她的額頭頓時冒出豆大的汗珠來。
“小姐!”水禾大驚,外麵的人呼啦啦一下子全部湧了進來。
蘇景看著這陣仗,笑著擺手:“我沒事,你們都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