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月皺眉:“沒什麼動靜,隻看她整日裏都在蘇府裏裏外外的轉悠,這兩月間也就進過一次皇宮,之後便一直沒動靜了。”
“她最後一次進皇宮可有什麼異常?”蘇景問道。
葉月想了想,微微搖頭:“很正常。”
“那就是有問題了。”蘇景笑道,楊氏並不是心計多深沉之人,她進皇宮定然是跟賢妃商議陷害爹爹謀反之事,不管成或者不成她都會露出情緒來,而葉月卻說她很正常,想必那日宮裏定然是發生什麼了。
“主子發現了什麼?”葉月不解道。
蘇景抬頭:“你今晚去一趟蘇府,找到吳媽媽,她會告訴你發生了什麼。”
“是。”葉月點頭,才準備退下卻被蘇景叫住:“明心也已經離開許久了,墨玉傳了信回來,一切安好。”蘇景看著葉月笑道。
葉月微微一怔,旋即鬆了一口氣:“多謝主子。”
蘇景淺笑:“明心是男子,闖蕩江湖既然是他所願,你也不用太擔心。”
葉月眼眶微濕:“屬下明白。”
“嗯,退下吧。”蘇景轉身緩緩往裏間而去,步履間竟多了幾分拖遝沉重。
葉月滿心感激,轉身便知己離開了。
蘇景回到房間,看著插在床頭花瓶裏的花又冒出了個小骨朵,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口一陣鈍痛,倒在床上蜷縮著,不知不覺間便睡著了。
百裏容錦回來的很遲,墨荷看著百裏容錦欲言又止。
“王妃睡了嗎?”百裏容錦淡淡看著墨荷問道。
墨荷頷首,百裏容錦什麼也沒說,揮手讓眾人退下了,這才悄聲走進房間。
蘇景躺在床上,麵色微白,呼吸均勻,百裏容錦一眼便看到了她床頭擺放著的花枝,那支花開得正好,嬌豔的花瓣下還有不少剛冒出的花骨朵兒,生命力頑強的新生兒正頑強的生長著,隻等開放。
百裏容錦心疼的走到床邊,攬住沉睡的人兒:“景兒,不要害怕,這一切的苦難都會過去的。”
蘇景緩緩睜開眼睛,眼淚緩緩從眼角流下,她從百裏容錦進門開始便醒了:“不怕,你在呢。”
百裏容錦聽著蘇景如小貓兒般細小無助的聲音,心口一陣揪疼,隻得將懷裏的人兒攬得更緊,更緊。
第二天一早百裏容錦便去上朝了,最近朝中的局勢更是讓人看不透了,自從二皇子百裏容婓開始冒出來表明站在百裏容錦這一方之後,太子對百裏容錦更加是恨之入骨了。
蘇景在府裏宮衫早已經換好,隻等來消息,按道理來說,她遞交了折子上去,代為執掌後宮的賢妃會召見她的,可是沒等來賢妃的召見,倒是有人送來了一個好消息。
“這是什麼?”看著墨荷小心翼翼捧來的東西,蘇景不解道。
墨荷微微抿唇,看著蘇景的眼神都在泛著光:“王爺說,這話可以解王妃身上的毒。”
蘇景再仔細看了看這話,忽的麵色煞白:“這花是他親自尋來的?”
墨荷看著蘇景的樣子,想起之前百裏容錦的交代,笑著微微搖頭:“不是,是王爺的好友相贈的,因為王爺曾經救過他的命,所以他特意尋來的。”
蘇景皺眉:“那人是誰?”
墨荷微楞:“王妃怎麼了?難道這花不能解那‘無憂’之毒嗎?既如此,那奴婢這就去告訴王爺……”墨荷說著便要轉身出去,不過腳還沒踏出去便被蘇景攔下:“不是。”蘇景看著墨荷手裏捧著的一朵看似尋常的三瓣兒冰藍色小花,嘴角微抿:“這花名叫紫苑,取子怨之意,摘下來之後無毒,但是生長之時,該是方圓十裏,寸草不生,百物絕滅的,而且這花極為脆弱,受不得風吹,受不得日曬,就連雨水多了也會死,所以往往隻有天大的機遇才能生存,而且即便生存了,也無人敢碰。”
墨梧心口猛然一緊,努力的壓製住體內的氣息波動:“那碰了會如何?”
“身中劇毒,便是武功高強之人,內力也要耗損盡才能勉強保住一條命。”蘇景死死盯著墨荷,以圖從她眼裏能看出些什麼來,可卻隻見墨荷輕歎了一聲:“真是可惜了王爺那朋友了。”
蘇景微微蹙眉,難道真的不是百裏容錦親自去的?
“那王妃,這東西該如何熬煮?”墨荷笑道。
蘇景看著墨荷手裏的紫苑花,接過:“需要配製很多藥材,我自己來處理吧。”
“好。”墨荷頷首,將紫苑遞給了蘇景。
蘇景抬眼看著墨荷:“墨荷,你應當隻當我最容忍不下的便是欺瞞與背叛。”
墨荷手微微一抖,忙不動聲色的將手隱藏進了袖袍裏:“是,奴婢一直謹記。”
蘇景見看不出異常也就不再追問了:“你收拾些物件,一會兒等王爺回來我親自去看看王爺的那位朋友,畢竟這紫苑多虧了他。”
墨荷輕笑:“好。”說完便轉身離開了,保持著笑容直到走出了院外,眼中的淚水才傾瀉而出。
蘇景皺眉看著手裏的紫苑,轉身進了百裏容錦早就為自己準備好的百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