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綿隻看到一個十三歲左右的滿身血汙小女孩在一片荒野中不停地奔跑著。
天陰沉沉的仿佛要塌下來般,滿地的荒草也在風中萋萋的顫動著,她身後有十來個黑衣蒙麵人拿著明晃晃的刀在不停地追趕她,她不斷的努力向前奔跑著,偶爾回過頭看到那明晃晃的刀泛著的寒意,看到冰冷的刀刃上鮮紅的血,她感到了無邊的恐懼,心猛地揪得緊緊的,但是她不能停,她要繼續往前跑,因為她得活著,好好活著,她還不能死。她髒汙不堪的臉上一雙大大的眼睛裏有著絕望和恐懼,但也盛滿了堅持和堅強。
然後畫麵轉到一輛馬車上,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慢慢掀開車簾,一個身著白衣如白雲般飄逸的少年慵懶的靠在馬車內,他頭上用著上好的白玉玉冠束著一頭青絲,還有幾縷調皮的散落在肩上,顯得更加的俊逸邪魅。
他微眯著桃花一般的眼睛看著倒在馬車前望著他的女子,看到她那雙黑寶石般明亮的雙眼透著希冀卻沒有一絲的迷戀,有的隻是希冀和疑惑,不知怎麼的他突然就起了興趣,勾起漂亮的嘴角,懶懶的開口道。
“小丫頭,要我救你嗎?”
“要,救我,救我”小女孩滿眼希冀的望著眼前纖塵不染的男子說道。
“可是,我救了你,你是需要付給我報酬的,你”男子話還沒說完便看到小女孩一頭再到在馬車下,他喃喃道‘反正咱們以後還有得是時間來算這筆賬’,他放下車簾做回車裏。
“帶上她,暗羽,解決尾巴”。說完馬車便開始慢慢的駛動起來。
然後金綿就從夢中驚醒了。
她望著四周古香古色的雕花門窗,桌椅,白瓷印花的大花瓶,花瓶裏插著幾支嬌豔的花,為這沉悶的房裏添了些生氣。
她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也許她該驚訝一下,她被爹娘逼著要去嫁給一個叫百裏淡如的人,哼,她才不嫁呢,隻是想不到才入江湖,就被人追殺,嗬嗬,可是她現在隻覺得有點可笑,
“往事已矣,都怪那個該死的百裏淡如。”金綿心裏暗暗低咒著,想到這她有閉上眼沉沉的睡了過去。
金綿又陷入了夢中。
她看到大廳中一個穿著一身粉紅廣袖長裙的十三歲小女孩跪在一個嚴肅的中年男子麵前,女子聲音輕柔如婉轉黃鶯,她低低泣道
“爹爹,女兒才十三,為何這般早早的就要將女兒嫁出去,是因為爹爹和娘親都不疼綿綿了嗎?還是爹爹嫌棄女兒這個累贅了”
“放肆,婚姻大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哪來這般說辭,是想氣死為父嗎!”嚴肅男子氣的年色鐵青,如鷹般的眼裏在女孩提到她娘親時劃過一抹傷痛。
“可是”女孩膽怯的看著他,可如寶石般的眼裏卻透著倔強
“爹爹,你在娘親去世之前答應過她會好好照顧女兒的”女孩眼裏盈滿了淚卻把眼撐得大大地不想讓淚掉下來。
“綿綿”男子輕輕扶起跪在地上有些膽怯卻倔強看著他的女兒,他不禁有些癡了,他有多久沒看到過這樣明亮如黑寶石般的眼睛了,在馥鬱去世後便沒有了吧,金綿覺得很奇怪,明明知道是夢,可她卻可以聽到這夢裏每個人的心裏話。男人緩過神看著女兒還有些稚嫩的臉,刀削般剛毅的臉上滿是落寞,他牽動嘴角苦澀滿滿的溢出
“自從你娘親過世,爹爹便再也沒有過其他女人,爹爹又如何會嫌棄你。”說道這裏,男子已漲紅了眼眶。
女孩望著滿臉疲憊的父親,淚水奪眶而出。
畫麵又轉到一個青年美婦身上,她懷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坐在花園裏的秋千上,四周有幾個丫鬟仆婦立著,花園裏百花爭相怒放,滿滿的似要溢出來般,陽光暖暖的灑在花朵裏,溫暖了飛舞的蝴蝶,也溫暖了花裏的人。小女孩眨巴著大眼睛糯糯的叫著娘親,美婦滿眼溫柔的望著小女孩說道
“綿綿,娘親給你念詩好不好?”
“好啊,娘親”小女孩睜著和美婦一樣明亮的眼睛大聲的答道。
美婦看著一臉歡喜的女孩,墊著腳尖,緩緩搖動著秋千,淡藍的裙裾隨風輕動,美得如同一副入畫的仕女圖。美婦朱唇輕啟
“漠漠春陰酒半酣,風透春衫,雨透春衫。人家蠶事欲眠三,桑滿筐籃,柘滿筐籃。先自離懷百不堪,牆燕呢喃,金燕呢喃。篝燈強把錦書看,人在江南,心在江南。”聲音如黃鶯出穀般婉轉動聽。她念完便想起了遠在戰場的金城,番邦起戰,他不得不出去迎戰,如今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小女孩嘻嘻的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