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的錦緞棉被,用金線繡著牡丹,粉紅色的垂簾,女子起床,屋子不大,中間擺著紫檀木的四角圓桌,上麵的青花茶杯還冒著嫋嫋輕煙,屏風上是高峰靜潭,鳥飛鹿鳴,老翁垂釣,女子揉了揉還有些痛的頭,她不知道這裏是哪裏!
門被推開,進來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粗布麻衣,相貌還好,就是生了一臉的麻子,讓人看到就會不舒服。
她剛看到女子坐在椅子上,高興的不得了,“姑娘,你可醒啦!”
“我這是在哪啊?”頭還是有些疼,女子閉上眼睛輕揉著太陽穴。
小姑娘有些遲疑,吞吞吐吐半天,見女子麵有不悅才低下頭說,“這是風雅閣,姑娘,我叫小翠,以後專門由我服侍您,有什麼吩咐您就跟我說。”
女子想倒茶,小翠馬上就過去幫忙,女子抬眼看著小翠問,“好的,那小翠,我叫什麼?為什麼會在這?”
“姑娘……這個……”
“不是說我的吩咐就和你說嗎?現在我吩咐你告訴我答案!”
小翠支支吾吾的,“呦,我們玫瑰醒了啊?”身寬體胖,厚厚的脂粉讓麵前這個四五十歲的人顯得很不自然,大紅嘴唇嘟著,身上的熏香香的快讓人窒息,女子看了一眼,就別過頭去。
長成這樣卻有一個很不相稱的稱呼跟著,“媚娘……”小翠低低的叫了一聲,沒想到媚娘一下子掐在了小翠的胳膊上,小翠的臉上瞬間就流出了淚,但是她沒有喊,她知道如果喊出聲,那就還會繼續被掐。
“臭丫頭,一天到晚的讓我不省心,下去給玫瑰準備吃的啊!”媚娘瞪了小翠一眼,小翠馬上離開。
媚娘坐在女子身邊,握住女子的手開始噓寒問暖,“玫瑰,這兩天生病都瘦了,媚娘我給你準備了上好的燕窩補身子,一會兒好了就給你送來……”女子嫌惡的抽出手,不說話。
媚娘也不急,順手擺弄自己的頭發。
“玫瑰累了,想休息,如果媚娘沒什麼事情,就先回吧!”她轉身又回到床上躺下,這個媚娘讓她厭惡,可是她卻什麼都想不起來了,難道她真的叫玫瑰嗎?可是問小翠的時候,為什麼她欲言又止的?
醒來最多的感受就是頭疼,越是想事情,越是疼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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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桶,青煙繚繞,女子浸在水裏,玫瑰花瓣浮在水上,白皙的皮膚掛著水珠,這樣美麗的女子,看的一旁的小翠都癡了。
“小翠,我們也認識幾日了,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姑娘自是極好的,我被媚娘欺負了,您都一直幫我,之前的主子都沒有像您這樣帶我這麼好的。”雖然跟這個主子暫時沒有賞錢拿,但是從來都沒受過欺負,從小就生在這裏,跟簽死契沒什麼區別,有賞錢給她,她也沒處用,別人說她傻,隻有她知道在這有多好。
“行,有你這句話,我就沒白疼你,現在我問你問題,你必須回到我!”
“您說……答的上來的,小翠絕不含糊。”
“我到底是誰?我真的叫玫瑰,是這裏的沒見客的頭牌嗎?”這個問題已經困擾她好多天了,但是她知道就算她問,這裏的人也不會告訴她,唯一的薄弱環節就是小翠。
“姑娘,我跟您說了,您可別告訴別人……特別是媚娘……”小翠還是怕媚娘怕的要命。
“我保證!”
“是東街頭的馮家把你送過來的,說是他娘在采野菜的時候把你救回來的,他天天嗜賭成性,沒錢還,回家看到你就把你賣這來還債的了!你當時昏迷不醒,媚娘沒想收你,不過馮家要的少,媚娘給你找了大夫,說是腦內有血塊,沒什麼大礙,最多三天肯定醒,就是醒了不是失憶就是傻子,媚娘看你長得漂亮,說是傻子也不要緊,能接客就行,就花了一千個銅板把你給買下了。”
玫瑰笑道,“玫瑰這名字挺好聽的,反正我也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在這也不失為一個好出路,不過媚娘還真是……傻子她都要!還整天在我這說什麼風雅閣是這一等一的地方,看來也不過如此……”小翠輕輕的舒氣被玫瑰看在眼裏。
“小翠,你去忙吧!我想再泡會兒,要是有事我叫你。”
剛醒時,身上的瘀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每每想起之前,頭就會疼,睡夢中漫天的紅,總是讓她淚流滿麵的醒來,心痛難忍。
到底經曆過什麼,自己又是誰。
玫瑰枕著木桶的邊緣,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