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家這一次在燕道關擊退了赤峰,算是打了個漂亮仗,千都百姓個個拍手稱快。可是千都卻損失了風承仁這一守護神,在百姓們心中大大安定的同時,卻也忍不住擔心,老將軍沒了,年輕的少將軍能鎮得住赤峰嗎?
勾欄茶肆,茶餘飯後,到處都能聽見大家對此事的議論紛紛。
平南王從不跟女兒說這些事,他覺得這些保家衛國,打打殺殺都是男人的事,作為女孩,就該護在身後護養個好品性。此刻,她坐在茶樓二層的窗邊聽旁邊一桌的男人們討論這次的戰爭,心中不免對故去的老將軍產生深深的敬仰之情,也不免憂心那個年輕的風將軍能否承擔起這麼沉重的家國重擔。
平南王安懷益知曉風紀遠多年不在京中,對京城一切都不熟悉,便將王府的管家魏海派去將軍府,也好讓風紀遠形式方便些。風紀遠心中自是感激這未來老丈人,隻是礙於父親喪事不能登門拜訪。對於平南王府的郡主也心存愧疚,畢竟三年內他不能與她完婚,平白將一個妙齡女孩子拖延了。
風紀遠夜深人靜的時候想過,自己半年後又要離京北上,三年內恐怕是不會回來,再說他與這郡主著實沒見過麵,彼此也沒有感情,自己又是個舞刀弄棒不懂女人心思的人。姑娘的青春嬌貴,讓人家這麼遙遙無期地等自己他覺得不合適,怎麼想自己都不是這郡主的良人。要不把這門親事退了吧,讓郡主另覓良緣。心裏有了這個苗頭,便打算找個合適的時機跟平南王提一提。
鎮國將軍的葬禮並不隆重,低調進行,追封安國候,所用器物以及墓葬規格全部都是上乘品級。葬禮也以安國候的名義進行,畢竟北方有赤峰虎視眈眈,護國英豪去世的消息不宜大肆張揚。大家也都明白赤峰安排在京城的細作早晚會將這一消息傳遞回國,這也是完全瞞不住的。好在,一時半會兒赤峰的元氣是恢複不了了。
葬禮過後,按照千都風俗作為兒子為父守孝,三年不得遠行,但是風紀遠身擔護國重任自是不同。皇帝下詔,準他半年後離京北上。
還有半年時間,平南王覺得雖然風紀遠這半年時間是在守孝期,但也不妨礙他與安樂心培養一下感情。心下便打定主意找風紀遠談一談。
可巧,翁婿兩個要找對方談一談的想法如出一轍!
忙完了各種喪葬事宜以及將軍府搬遷一事已經是半個月後。
風紀遠回京半個月後第一次上早朝,少年將軍,眉目淩厲,意氣風發,再加上這段時間風老將軍一事,風紀遠在朝堂上可謂頗受關注。看得出皇帝對他格外器重,在對外一事上頻頻向他詢問意見,而風紀遠的不卑不亢,思密緒清也令皇帝及眾臣暗中稱讚。
但是庸親王司桓宇似乎對他頗為不待見,麵上表情略帶輕視。風紀遠早知朝中人心叵測,因此對於庸親王的偏見視而不見,道不同不相為謀而已。
庸親王司桓宇是當今皇帝最小的兄弟,先皇駕崩時他才三歲而已,現今年齡二十七歲,長了風紀遠六歲。但是他卻是皇帝眾兄弟中最有野心,也最有謀略的一個。常常連皇帝都要忌憚他三分。
與朝中人打交道到底是與在軍中不同,在軍中與武將打交道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軍人天生不愛那些彎彎道道。回京才半月,風紀遠便深感心累。
這裏的人一個比一個精,常常話裏藏話,風紀遠打了那麼多年仗都沒在京中十幾天累!
下了早朝,平南王和風紀遠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平南王示意他借一步說話。兩人便去了候朝殿,庸親王司桓宇瞧見了有些疑惑,問身邊的一個官員:“他們倆幹嘛去?”
“回王爺,下官也不知。”
司桓宇輕哼一聲,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的四品官:“還有你不知道的事?難道你不會去查?”
這個庸親王從來都是陰晴不定,很多官員都是對他能躲則躲,誰承想今天的倒黴蛋竟是自己,四品官大小好歹也是個幹部,這會兒額頭上一層薄汗:“可,可能是商量家事去了吧。”
“哦?家事?你倒是給本王說說,他們能有什麼家事呀!”
“下官,下官曾經聽說平南王有意將郡主許配給小風將軍。他們二位,可能是商量這個去了吧。”
庸親王掃視他一眼,看不慣這些官吏在自己麵前哆哆嗦嗦的樣子,出息!
“你走吧。”
“謝,謝王爺。”忙不迭地趕緊跑了,下次可別再這麼倒黴。
司桓宇皺眉想想:平南王的郡主?多年前見過一麵,好像還是個丫頭片子吧。想不到這麼快就長大了,哼,這平南老兒倒是挺會溜須拍馬,把自己女兒都送上門兒去了。
司桓宇長相在眾皇兄當中是最出眾的,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鼻梁高挺,麵上總是似笑非笑的慵懶模樣,讓人猜不透看不準。他與風紀遠的最大不同之處就是,相比風紀遠的男子陽剛之氣他卻是有些陰柔,總是給人一種陰謀的味道。所以很多人對他都比較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