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糧食加工廠位於堡壘的西南方向,大約有十一二裏的路程。
張海峰和楠希之前從這裏經過幾次,不過並沒有放在心上。大災難發生距今已經快要三個月了,加工廠裏的糧食恐怕早就被人搬空了。
而且,張海峰對於加工廠這種地方,有種本能的排斥。因為這裏會使他想到孫有誌和他那個巨大的兒子……
不過隨著這幾天探索的範圍擴大,附近可去的地方都去的差不多了,西南方向就隻差這裏。另外,張海峰也想克服一下自己的心理障礙,畢竟不是每一間加工廠裏都有精神力進化者和巨嬰。
是以他們這次出來,直奔此處。
結果卻萬萬沒有想到,剛到加工廠的外麵,便聽到了裏麵有動靜。
楠希立刻停止了踩雪的遊戲,縮在張海峰的身後,驚恐的眨巴著眼睛打量著籠罩在黑暗中的糧食加工廠。
張海峰則第一時間將手中的手電筒關閉,瞬間兩人的身影就隱匿在了黑暗中。
王國富存了一整間屋子的手電筒,而且每一支都充滿了電。
張海峰每次出來,至少要隨身攜帶五支,以備不時之需。
糧食加工廠的圍牆已經倒塌的七七八八,磚頭瓦礫隨處可見。院子裏的加工車間也同樣是破敗不堪,時刻提醒著來這裏的人們,現在是世界末日。
這裏仍舊是西平村的範圍,這間加工廠的規模並不大。
張海峰帶著楠希躲在一個倒塌的牆壁後麵,偷偷的向裏麵張望,竟然發現了閃動的亮光。從亮光的形狀來看,是手電射出的。
張海峰不禁一愣,暗忖難道裏麵是人類?真不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遇到同類,是該高興還是該躲起來?
他猶豫了片刻,便拉著楠希的手,貓著腰繞過斷壁,悄悄的摸到車間外麵。
滿地都是厚厚的積雪,每一腳踩下去,都無可避免的發出嘎吱聲。張海峰幾乎是沒走兩步,就必須停下來觀察車間裏的動靜。
好在裏麵的人警覺性並不高,直到張海峰和楠希到了車間外的牆根下,裏麵才傳出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兄弟幾個,聽見沒有,好像有動靜啊?”
“老大,你聽錯了吧?這外麵大風小嚎的,能有什麼動靜?”另外一個懶懶的聲音說道。
“嘿嘿,說的也是,他媽的,讓那些蟲子個整怕了。”沙啞聲音幹巴巴的說道。
張海峰鬆了口氣,探出半邊臉,透過牆壁上一條兩指寬的裂縫朝裏麵看去。
隻見五個中年人男人圍坐在一起,每個人的懷裏都抱著一支大手電筒。他剛才看到的那些亮光,正是這些大手電筒發出的。
在五個人圍成的圈子中間,還躺著一個被捆得結結實實的女人,連嘴巴都用膠帶給封死了,隻留出鼻孔呼吸。
這女人身上的衣服原本都單薄,又被撕得破破爛爛的,露在外麵的皮膚凍得青一塊紫一塊,有些地方已經生出了凍瘡。
女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昏迷過去了。
張海峰看到這一幕,眉頭不禁微微皺起。
這個世道,女人一旦落在男人手中,將會發生什麼事情幾乎是不言而喻的。
末世降臨,秩序崩壞,道德淪喪,沒有了束縛,人們都在盡情的暴露著自己的獸性。
楠希也跟著偷偷的看了一眼,然後小聲的嘀咕道:“女人!”
她的聲音裏,有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懼。
張海峰連忙將她摟進懷裏,在耳邊低聲的說道:“楠希,乖乖的,不要弄出聲音來,我們看看再說。”
楠希嗯了一聲,身子又向他懷裏縮了縮,眼神變得有些複雜。
張海峰歎口氣,暗忖也許楠希在潛意識裏對這樣的場景有些排斥,不免一陣的心痛,將她摟的更緊。
拋出強大的四級進化者身份,楠希也隻不過是個需要人嗬護和關愛的普通女孩子罷了。可惜的是,在過去的某一個時刻裏,有些人毀掉了這些。
這時候,車間裏的幾個人又開始說話了。
那個聲音沙啞的人是個一臉凶相的家夥,脖子上還有一道手指長的粉紅色刀疤,看上去有些恐怖。
他環視了一下車間裏,有些怒氣的罵道:“還他媽的以為這裏能有些存貨呢,沒想到連個米粒兒都沒有,再這麼下去,咱們哥幾個恐怕就見不著明天的太陽了。”
坐在他身邊的是個耷拉眼角,唇上留著胡子的家夥,他笑著說道:“老大,這都多少天沒出太陽了!”
聽他聲音,正是之前第二個說話的那人。
老大鼻子哼了一聲:“薛寶子,我就是打個比方,你他媽的較了什麼真兒?我還不知道多少天沒出太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