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黃昏後,這真是淩雲城龍翔客棧最熱鬧的時候,樓下的飯廳裏每張桌上都有客人,跑堂的夥計小彌孩忙得滿頭大汗,連嗓子都有點啞了。
樓上是四六二十四間客房,也已全都客滿。
客人們大多數都是城中富庶之人,今日不知為何出現了許多佩劍的人,誰也不懂這平時很冷落的地方,怎麼會突然變得熱鬧了起來。
突然間。蹄聲急響兩匹快馬竟從大門外直闖了進來
健馬驚嘶,滿堂騷動,馬上的兩條青衣大漢卻還是紋風不動的坐在雕鞍上。
一匹馬的雕鞍旁掛著一副銀光閃閃的銀劍,馬上人紫紅的臉,滿臉大胡子,眼睛就好像他的銀劍一樣,鋒銳而有光。
他目光四麵一閃,就盯在小彌孩臉上,沉聲道:“人呢?“
小彌孩道:“還在樓上天字號房。”
紫麵的大漢又問:“九姑娘在哪裏?”
小彌孩道:“也還在樓上纏著他。”
紫麵大漢不再說話,雙腿一夾,韁繩一緊,這匹馬就突又箭一般竄上樓去
另一匹馬上的人動作也不慢。這人左耳缺了半邊,臉上一條刀疤從左耳角直劃到右嘴角,使得他鐵青的臉看來更猙獰可怖。
馬一衝上樓,他的人已離鞍而起,淩空倒翻了兩個跟頭突然飛起一腳“砰”的,已踢開了樓梯門旁天字號房的門。
他的人撲進去時。手裏已多了柄銀色的劍。
然後他就突然怔住。
房裏隻有一個人,一個女人。
一個完全**著的女人,雪白的皮膚,豐滿的胸膛,修長結實的腿。
這本是個任何男人一看見她就會聯想到床的女人,但現在卻在屋頂上。
屋梁很高,她就四平八穩的坐在上麵,表情卻急躁得像是條蹲在發燙的白鐵頂上叫春的貓。
她沒有叫,因為她的嘴巴已被塞住。
紫麵大漢手裏的馬鞭一揮,鞭梢已靈蛇般將她嘴裏含著的一塊紅絲巾卷了出來。
刀疤大漢問:“人呢?”
屋梁上的女人喘了幾口氣,才回答:“走了,他好像早就發現我是什麼人。”
刀疤大漢立刻追問:“往哪邊走的?”
屋梁上的女人道:“聽他的馬蹄聲,是往北邊淩王府那方麵去的。”
她急著又道:“你們先把我弄下去,我跟你們一起去追。”
刀疤大漢冷冷道:“又沒有人拉著你,你自己難道不會下來?”
這句話沒說完,他的人又已淩空翻起。
屋梁上的女人更急,大叫道:“我下不去,那王八蛋點了我大腿上的穴道。”
但這時兩條大漢卻已掠出窗外,下麵已有人早就準備好另外兩匹健馬,勒住韁繩在等著。
他們的人一落到馬鞍上,兩匹馬立刻就又箭一般向北麵竄了過去。
屋梁上的女人聽到這一陣馬蹄聲,氣得連嘴唇都白了,用力打著屋梁,恨恨道:“王八蛋,一個個全他媽的都是王八蛋……“
門是開著的,她看著自己裸的腿,咬著嘴唇道:“這次占便宜的又不知是哪個王八蛋!”
“是我這個王八蛋。”小彌孩正笑嘻嘻的走了進來,眯著眼睛在看著那又白又結實的長腿。
然後門就被關了起來。
淩王府,是淩雲城城主夢蘭若的府邸。
夜已深,新月如鉤,淡淡的照在青石板鋪成的街道上,那兩騎快馬急馳而來時,街上已看不見什麼人。
刀疤大漢勒馬四顧,沉聲道:“你想他會不會在淩王府留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