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奈何(1 / 2)

不死火山已經徹底恢複平靜,而那青年男子卻是不停奔波,為那嬰孩所中術法尋求破解之法,隻是不知他所說的冰龍內丹是否真個有效。

這日卻是來到了位於西北的小蠻山,此山接近西域,於那荒外諸地一樣有些荒涼。這在中土九州名不見經傳的小山腳下有一村落,隻有區區十數口人,端的有些荒涼。此時這村中人來人往,個個神色匆匆,隻見得一些青壯都提了長弓,後背箭壺中裝著寒光四溢的箭矢。

男子經過數月奔波此時也是疲憊不堪。一身衣裳破舊無比,麵色憔悴,雙眼頗無神采,隻是充盈著一股悲傷之意。此時他手中還抱著那嬰孩,嬰孩身上的繈褓亦是有些破舊,隻是麵色紅潤看似無甚大礙。

然則那日之後,男子為了這嬰孩卻不吃了多少苦頭。想他七尺男兒如何懂得照料嬰兒,又哪有女兒家心思細膩,更何況這嬰孩所中符咒卻是歹毒異常,不幾日便要發作一回,隻把那嬰孩弄得大哭大叫,身上更是有如火焰燃燒。不過區區半月光景,繞是男子毅力驚人,亦是身心疲憊,憔悴不堪,僅憑心中執念方才支撐到此。

村中眾人見得男子出現卻是神色各異,頗為複雜。隻是卻都有一絲戒備,甚至有人已經摸向肩上的長弓。此時,一身材高大,肌肉虯結,麵目粗獷的男子自人群中走出。眾人都自發的為他讓路,顯然他是極有威望的。

男子見得他出現,眼中亦有了一絲光彩,嘴唇蠕動,卻沒說出話來。大抵是因為許久未曾說話,兼且口舌幹燥之故。

“隨風?”那大漢皺眉看了數遍方才確認眼前這落魄男子正是以前村中被譽為“天才”的柳隨風。那個放蕩不羈,箭術無雙卻又被逐出村外的男人,隻是不知為何落到這步田地。聽的眼前之人正是柳隨風頓時在人群中引起一鎮騷亂,畢竟關於這個男人的事情眾人皆有耳聞,雖然在兩位長老的鎮壓下許多事情未曾外傳,但卻更加引起人們的好奇心。

“雖然不知你為何來此,但此時此刻你已不是我們中的一員,已經不是可以用手中的弓箭守護這裏的人。更何況,如今村子大敵當前,不論你所為何事,我等亦無暇顧及。”這壯漢說完心裏也是歎了口氣,若是這位傳說中的人物尚未被逐,此次對敵亦是能多幾分把握。畢竟傳說這柳隨風卜一出村曆練便屠殺數條孽龍,更是一箭射殺極北之地一條修煉數千年的冰龍。

柳隨風經這漢子一提,也想起了諸多往事。遙想當年自己是何等意氣風發,不論龍潭虎穴,皆敢闖上一闖。當時年少,隻覺,憑借手中弓箭,天下之大亦大可去得。便是天仙蒞臨,也是箭射九天,毫不畏懼,更遑論一幹打坐練氣得修者。不過區區數月,卻落到這步天地,鳳兒被擒,風兒亦是不知中了何等厲害咒術。數月過去,風兒不見好轉,更抽不開身,營救鳳兒。

一念及此不禁頹然,隻盼快些隻好風兒,營救愛妻,莫再多做糾纏。遂開口道:“昔年我與先父同上北地,直闖荒外,在那寒冰穀輾轉數月,方才射殺一條修煉有成的冰龍。那日,我取得數條龍筋於諸位長輩製弓,並且在那冰龍體內挖出一顆碩大雪白的珠子,想必是那些個修者所說內丹。我此次所來便是為了此物。”柳隨風說完便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嗓音已極是沙啞。

“冰龍內丹?”漢子聽罷卻極是為難,莫說此物是歸那長輩保管,自己見也未曾見過,更何況這內丹隻怕早已入藥或者用於他途,畢竟,村中之人雖說箭術無雙,但卻並不需這等靈物。按幾位長輩的習性,斷然沒有留著存放之理。

男子終歸是果斷之人,心思急轉之下已然做出決定。正待開口,人群後卻傳來一陣騷動。隻聽得數聲恭敬的聲音響起。

“叔父”

漢子見了來人亦恭敬的垂首作揖,極是恭敬。

來的卻也是一高矮組合,高的麵容枯槁,形似鬼魅,雙眼混濁毫無生氣,矮的身形略微發福,滿麵紅光,像是一壓迫百姓的地主富商,長著對小眼睛,隻是那眼神頗為淩厲。見了柳隨風一雙小眼睜得老大,心中暗道,這小子拚的不知好歹,這老三本就對他有成見,與那鳳族更是愁怨頗大,此次少不得要護他一護。

高個老者見了柳隨風,本是渾濁無神的雙眼射出犀利的光芒,看似弱不禁風的身軀仿佛也高大了起來。那冷冽的眼神,強大的氣勢,迫得靠近他的幾個青壯亦不禁往後退去。

“柳隨風。”老者沉聲叫道,雙眼射出有若實質的光芒。“你又回來做什麼,這裏早已不屬於你,你可曾記得當初你立下重誓,從此不再回來。”

柳隨風此時雙眼亦多了幾絲光彩,神色複雜的望向老者。“我當初卻曾立下重誓,違背誓言我甘願受罰,隻望三叔能將當年那顆冰龍內丹予我。”

老者麵色平靜了不少,隻是不想柳隨風甘願破誓,竟隻為冰龍內丹。“冰龍內丹?你要了有何用?”老者頗是疑問,待他看向隨風手中的嬰兒時,失聲叫道:“是了,必是為了這孽種,是也不是?我明白了,他必是中了鳳族的“鳳血鎖魂”,必是如此,必是如此。”

聽得老者口口聲聲說他兒子乃是孽種,柳隨風心中惱怒,但又不能發作,隻是那緊攥的拳頭已是發出咯咯之聲,指甲也深深嵌入肉中。直盯這老者,沉聲道:“他不是孽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