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二蛋也知道這事兒遲早要對楊香草說的,看到楊香草現在很不高興的樣子,心裏的打算也鬆動了,他怕楊香草會誤會自己,兩個人的感情本來就很好了,要是不說,楊香草肯定會給自己臉色看,於是就說:“我懷疑我爹是老王殺的。”
馬二蛋的話讓楊香草一下子呆住了,老半天才反應過來,然後問道:“馬二蛋,有些話你可以隨便說,可是有些話,你可不能亂說,要是被老王聽到了……”
楊香草還沒有說完,馬二蛋就打斷了楊香草的話,然後說:“我親眼看到的……”
楊香草聽了,頓時呆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然後推開馬二蛋就朝著山上跑去,馬二蛋一把拉住楊香草的手,然後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裏,楊香草掙紮幾番,但是終究沒有掙脫馬二蛋的懷抱,她漸漸的開始哭了起來,聲音很小,但是哭的馬二蛋的心裏也很是難受。
這雖然不是兩個人第一次擁抱了,但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裏,很少這樣甜蜜,畢竟還沒有結婚,兩個人都放的不是很開,今天因為家裏隻有一個人了,所以擔心馬二蛋出事兒,所以楊香草在追上馬二蛋的第一時間就抱住了馬二蛋。馬二蛋也因為感覺到了楊香草濃濃的愛意,和想到了自己過去美好的童年,因為心裏上心,看到了自己喜歡的人,自然欣慰的抱住了。可是現在他們兩個人緊緊的抱著,隻是為了互相安慰,也是為了互相祝福。
楊香草還在輕輕的哭著,馬二蛋嘴巴貼近楊香草的耳朵,輕輕的說:“那還是夏天的時候,我爹因為家裏沒有肉吃,然後去了山裏,等我爹去了山裏第八天的時候,我有點擔心,但是沒有想到什麼不測,因為他們好幾個人一起去的,所以我還比較放心,可是那天傍晚我在水塘邊遊泳,卻看到了一個身影,奔跑著,很累,很累。
他跑著躲到了水塘邊的草叢裏,緊接著另一個身影也追了過來,手裏拿著長長的東西,雖然天色很晚了,但是我還是看清了那個東西是槍,因為他是那麼的明顯,讓我不可能看錯,村子裏有槍的沒有幾家,通過身影的判斷,我斷定了那個人一定就是老王,而那個被追殺的人的背影我卻覺得十分的熟悉,更覺得十分的親切。
當時我怎麼都沒有想到。那個時候我在水裏躲著,因為怕被發現,所以藏的很深,可是我卻看到了老王殺人的那一幕,接著我還看到了老王把那個人的屍體綁上大石頭,然後拖入了水中,等到過了好長時間老王才回去,可能是怕被人看到,所以要聽聽周圍的動作,可是這一切都被我看在了眼裏,我沒有動,和老王耗了很長時間,知道老王離去,我才從水裏上來回到家中。
後來等待父親遲遲不肯回來,村子裏的那幾個和我爹一起去山裏打獵的人也沒有音訊,我猜開始著急,著急的時候卻突然想到了那個在水塘邊被老王殺死的親切的背影。直到我從水裏把我父親撈上來的時候,我才真正的確定了是老王幹的,當時我就想找老王報仇,可是我一個人的能力,終究打不過他,所以我就忍了下來,事情的真相誰都沒有提起,直到昨天你媽說要和老王一起走,我才想起……”
楊香草哭著說:“那你怎麼不早和我說,你要是早說了,我就不讓我媽走了。”
馬二蛋歎了口氣說:“如果當時我說了,你會信嗎?”
楊香草聽了,沒有說話,沉默了,她心裏也知道,就是當時馬二蛋把事情的真相說了出來,自己和自己的母親也不會相信的,因為這太不可思議了。事實上,馬二蛋當時也提醒過,可是自己和自己的母親都沒有認真的去想,因為他們都覺得老王這個人不錯,有能耐,人品好,可是現在聽到馬二蛋這麼一說,才對老王的人品有了很大的改觀,因為這是自己喜歡的男人,從他的言行和舉止,都能看得出來他說的話是真的,他的話是那麼的不容置疑。
楊香草沉默了片刻又說:“你說我媽會有事兒嗎?”
馬二蛋說:“我想應該沒事兒的,我不知道老王為什麼要殺我爹,可是我知道老王和你媽的關係,他不可能像對我爹那樣對付你媽的,也許他們是真的到段村那邊去住幾天呢,我們現在好好的呆在家裏等著就好了。”
楊香草聽到了馬二蛋的話,心裏安心了許多,然後又問:“馬二蛋,你會不會找老王報仇?”
“會,一定會。”馬二蛋說的那麼的堅決,那麼的肯定,讓楊香草聽了都有點心裏發寒。
楊香草又問:“如果我媽嫁給了老王,你還要殺老王嗎?”
馬二蛋聽了楊香草的話,開始沉默了,自己的父親的仇不共戴天,可是要是繡花嫂跟了老王,自己還真的不好說,要是自己殺了老王,那繡花嫂不又成了寡婦了嗎?可是自己如果不殺老王的話,自己心裏這個坎兒恐怕一輩子都過不去。
楊香草也知道自己的這個問題很為難,看到馬二蛋現在在心裏掙紮的樣子,臉上也很是痛苦,她心裏有點心疼,然後說:“我媽沒了老王還能找別人,又不是嫁不出去了,大不了找個外村的,也省的她老在我身邊叨叨了……”
馬二蛋點了點頭,勉強的微微一笑,他也知道楊香草是在說給自己聽得,她也在乎自己的母親以後的生活,可是她也在乎自己的想法,所以她這樣說,也算是支持自己吧,馬二蛋心裏也不再難受了。
楊香草看到馬二蛋心情好了許多,然後又說:“馬二蛋,不管你以後對不對付老王,我都要你答應我,你一定不能丟下我一個人不管。”
“嗯。”馬二蛋堅定的道。
楊香草接著說:“我從小就沒了爹,是媽一個人拉扯我長大的,長大後也沒有人和我玩兒,我一直都很孤獨,直到有了你,我才好了很多,如果沒有了你,我不知道我還怎麼活下去,所以請你一定要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我還要給你生一大堆孩子呢。”
楊香草的話把自己的真心全都包含了,馬二蛋也知道楊香草對自己的情誼,今天聽到楊香草的話,對楊香草的感情不禁更加堅定了,隨即更加緊的抱住楊香草。
片刻之後,兩個人的體力也恢複了,楊香草說:“別抱著了,我們回去吧,馬三蛋還在家裏呢。”
“嗯。”馬二蛋依依不舍的鬆開了楊香草,然後牽著楊香草的手,兩個人一起向村子裏走去……
現在馬二蛋家和楊香草家隻剩下了三個人,楊香草一個人也不敢在家裏睡,如果半夜有人跑進去那就大事不好了,馬二蛋也很是擔心,所以就讓楊香草到自己家裏去。
楊香草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也沒有拒絕,隻好依了馬二蛋的心思,他們當然不可能睡到一起,在外人看來,楊香草是每天在自己家裏睡得,兩家是挨著的,中間隔著的院牆也很低,馬二蛋在兩邊牆根各放了一個大大的木墩,每天吃飯的時候在楊香草家,等到天黑的時候,楊香草就通過木墩來到了馬二蛋家,這也是為了避嫌,怕村子裏的女人們嚼舌根,無奈之下才做出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