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的,我記得啊。”隱弋珈有些驚訝於這次維拉法沒有像往常一樣不等自己下令就走,居然轉回來說了些“題外話”,他整理了下思維後,說,“但是我記得你說過,那隻有微小的可能性,魔物可能在神界的某種特定環境下不受控製,甚至不受它本身控製地變異,最多也隻是帶些傷害花朵的毒性吧。那種程度的事,交給梵伊塞斯自己就是了。”
維拉法恢複了大理石雕般的冰冷表情後,表示讚同:“的確是無傷大雅的小事,是我多慮了,殿下,請原諒。”說罷轉身走出了大殿。隱弋珈望著她年輕的背影後,轉念一想,便忍不住輕笑起來,心想,“維拉法果然終究還是年輕的女神啊。花神果然還是個招人喜愛的年輕人啊。”剛起身要離開座椅,就聽見維拉法的單線傳音,還是冰冷的語調:“殿下,請不要對下屬隨便猜忌。”
“撲通”一聲,隱弋珈跌坐回座椅上,臉上升起一層慍怒,也不顧眾神之神的尊嚴了,立馬咆哮著單線傳音回去:“維拉法,說了多少次了,不要濫用你讀心術的神力!尤其是對你的上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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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聖殿,維拉法放慢了腳步,因為聽到了回廊一側另一位神的腳步聲,這一次她沒有幹脆就繞道,而是突然停在原地等著,顯然對方有些意外,也跟著停了下來。
“你好,花神梵伊塞斯。”維拉法轉身看著他,黑發迎著陽光還是墨黑得仿佛能反過來侵染陽光,眼睛是黑色外圈鑲邊和金褐色瞳仁的交相輝映,美麗不可方物。
“你好,預言神維拉法。”梵伊塞斯有些緊張,聲音也不似平常的平穩了。記憶裏這是和維拉法的第一次對話,想要盡量表現如常似乎不太容易。
維拉法突然問了句:“苊蘿維亞花園裏有洛莉安這種金色小花麼?有的話,多麼?”
梵伊塞斯感覺自己遭遇到他為神以來的重大危機了,暗戀對象和自己的第一次對話,不是談論她擅長的觀星、占卜啊什麼的,不是談論他自己擅長的花卉藝術,甚至不是他每天特意為她裝飾在聖殿花壇裏的名叫維拉法的藍色花朵,而是一種通常被自己視為雜草不除不快的不起眼的小花,太讓他摸不著頭腦了。“呃,有啊,而且很多,通常,我們把它當做雜草去除掉。”梵伊塞斯定了定神,決定實話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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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拉法的嘴角牽扯出了一個可以被視為微笑的弧度,聲音裏藏著再也掩飾不住的笑意了:“花園裏有很多這種雜草,而且它的生命力旺盛得恐怕堪比花神除草的精力了,是吧。”說完轉身走了,裙角滑行在地板上,消失在回廊的轉彎處。
梵伊塞斯有些沮喪,難道維拉法的品味獨特,喜歡那種不起眼的會開出金色小花的雜草?工作之餘的一整個午後,都被他用來盯著花園裏那一小片藍色維拉法花田,反省自己今天同維拉法對話的表現上,以及考慮要不要把花壇裏的藍色維拉法換成金色洛莉安上了。
直到天邊的落日餘暉耗盡了最後一絲熱力,梵伊塞斯才最後望了一眼那冷豔的藍色花朵,回到自己的神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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