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幸福要命(1 / 2)

第10章幸福要命

浴室裏,羅青麗開始翻箱倒櫃,最後隻翻出來一套工具包,裏麵有把不太理想的小鋼刀。她拿起小刀,看了看它,然後卷起自己的袖子,露出左手腕,兩條血管紅紅紫紫的清晰可見。

右手要拿牙刷,還是割左手合適,她想,然後把小刀放在左手腕上。該割多深?如果完全割斷了,她好像曾經看過一個電影,血管有彈性,斷了會縮到肉裏去,到了醫院再不好接上,被拽著縫血管也是件難受的事吧,當然這是死不了被送去醫院的假想之一。

她又拿起小刀往手腕上試了一試,若割淺了,血流著流著就凝固了的話,不太夠本,白疼了,再惹出笑話來,萬一再惹到離婚,別人知道了也許會笑話章闊卓,他出門倒個垃圾也會被鄰居指指點點,一輩子的英明就毀在她的手裏了。

如果剛好割得深淺合適,血流失三分之一的時候她可能就會昏倒,砰的一聲,如果被章闊卓聽到,他還得大半夜的送她去醫院,麻煩的很,還得花錢住院、掛號費現在貴得離譜。

如果她安靜的,隨心所欲的死去了,章闊卓還好不好另娶?估計得先搬出這座凶宅了,搞不好再賣不出去,造成經濟損失,那豈不是死的非常討厭,而且還是死在廁所裏,是個廁鬼。再給章闊卓造成長時間的心理影響,害得他都不敢上廁所,或者一上廁所就會想起死了老婆…

就在羅青麗拿著小刀思想嚴重鬥爭的時候,章闊卓突然破門而入,手上捧著一隻簽字筆,兩手都是黑色的墨水,他直奔水龍頭,衝洗起來,才說:“鋼筆拉肚子。”

羅青麗擎著小刀,看著白色的瓷盆裏,到處濺上的黑色墨水,自來水一直在流,好半天他才收拾妥當,濺上的黑點子也才全衝洗幹淨,瓷盆又變回了白色。她想,如果那不是黑色的墨水,而是她的血的話,也一定濺得到處都是,瓷盆衝刷起來,需要很多水,水對人類是多麼重要,她怎麼可以浪費水,因為她要自殺就要浪費水來衝刷瓷盆,有點不值得,羅青麗想。左想右想,她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要想不開?因為太幸福了?人真是奇怪,太痛苦了,不想活,太幸福了又不想活,那到底哪樣才行?羅青麗考慮著自己的生死仿佛在談論別人的話題,章闊卓這麼突然的出現,自己和章闊卓又那麼突然的閃婚,生活不是一直是一層不變的陰霾嗎,什麼時候突然放晴,陽光太過刺眼,照的人睜不開眼睛,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或者是在夢境裏,也讓人糊塗,害怕,擔心,左思右想。羅青麗覺得自己的思維正在迅速混亂,亂七八糟的讓自己感到恐慌,因為一切都失控了,章闊卓回來了,以往的事情回來了,而她卻回不去了。這一切都是怎麼了,她的生活又將發生怎樣的變化?

這時章闊卓已經收拾好簽字筆回去陽台了,他僵坐著,出汗,發呆,如果他沒看錯的,她剛才在浴室裏正拿著小刀,很明顯她有自殺的意圖,他隻是習慣了進原來的房間,而無意間闖了進去,雖然那把刀嶄新的,還沒開刃。

曾經聽人說過,有人想自殺隻是一刹那的衝動,如果有人幹擾了一下,就會恢複冷靜和理智,不知道他的突然闖入會不會打消她的念頭。章闊卓抬起袖子,擦掉額頭上的大顆汗珠,她有抑鬱症嗎,還是因為剛才他們的談話,他迷茫的開始有些心慌不定。

出了浴室,她跌坐進大床裏,當知道他娶的是她的不堪的那一刻,她承認自己瞬間就崩潰了,她才剛準備開始新的生活,她才剛鼓足勇氣的站立起來。還不如沒有變過,至少不會跌得這麼慘。羅青麗換回了原來不倫不類的衣服,化了濃妝,出門了。

章闊卓看表,十一點了,想她可能去酒吧唱歌去了,出去散散心是好事,就不會胡思亂想了,他於是終於放下心來,感慨虛驚一場。而後他獨自留在家裏,突然顯得空曠了,他去了書房,拿出錢包,打開方桌抽屜,打算再多放點家用錢,但是抽屜裏的錢和卡都沒動過。

羅青麗出門後,一路走去了酒吧,足足有十裏路,她這麼走去了,一進門就被老板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通,但看在她是長輩級歌手,懂得撐台麵,提成上也不計較很多,所以她得以留任。但她畢竟年齡偏大了,在她曠工的兩天裏,又有幾個二十左右的小毛孩子來搶飯碗了,本來羅青麗不在意這些,但是剛來的歌手裏麵有一個二十二歲的大四女生,她把原本黝黑的長發染成了酒紅色,她馬上就要畢業找工作了,她叫羅青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