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不會再有任何的奢望
張嫂一直站在玄關處,時不時眺望,看到左向楠的身影馬上笑意盈盈,往陰沉不定的左文靜高喊了聲:“少爺回來了!”
劉豔這一鬧,左文靜整個人就暴躁了,連帶她也受牽連,被左文靜挑剔家裏任何一處不周到的地方,招架不住的她巴不得左向楠立刻就到家了。
左向楠站在玄關處換鞋子,淡淡看了眼有些許緊張的張嫂,而後直接往客廳。
“那個女人,玩了就好,別給我往家裏帶!安家玩膩的賤女人,沒資格進我家門!”左文靜睜著大眼,定定地瞪著兒子,語氣不容置疑。
隻有她左家不要的東西安家撿剩,安家低賤用過的,她連看一眼也怕髒了眼。
挑了左文靜對麵的沙發坐下,左向楠邊單手解開袖子,邊扯領帶:“什麼女人?”
“哼,瘋女人,到家裏鬧,讓你娶她女兒!那個賤人竹悠悠,怕是被安洛君玩膩了,搭上你,現在她家巴不得讓你娶了她!”說得氣了,左文靜抓起茶杯就狠狠地砸到牆壁上,淡淡的琥珀色茶液沿著牆壁蜿蜒而下,而精致的湛藍骨瓷杯子破碎成花。
像是見慣了般,左向楠連餘光都沒掃一眼破碎的茶杯,依舊專心地將袖子卷至手肘。
俊眉上挑,臉上依舊是輕挑的神色,左向楠啄了口熱茶才開口問道:“瘋女人?竹悠悠的母親?”
竹悠悠剛還被壓在身下,而異想天開來鬧場的左向楠輕易便想到該是她那個花枝招展的母親。
左向楠堅毅的唇線微微翹起,他還真沒想到結婚這個事。
左文靜氣得不輕,看左向楠卻一副輕挑,甚至愉悅的模樣,心裏沉了沉,一字一句地警告左向楠:“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貨色,也敢來攀親!反正現在安洛君婚也結不成了,你也不要再和那個賤女人來往,玩玩就算了!”
不過就是以牙還牙,破壞了一場婚禮,玩了個遊戲,還發白日夢要左向楠結婚?!
做夢!
“如果我說他們還很恩愛,還沒分開呢?我娶回來,不就徹底拆散了他們麼?你不就想我將所有屬於安洛君的東西都搶走麼?”
摹地浮現竹悠悠梨花帶淚,安洛君咬牙切齒卻毫無辦法的窩囊模樣,左向楠眸光裏的笑意直達眼底,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
要搶,不就該徹底搶來,徹底成為自己的專屬才過癮嗎?
“是,我是要你去拆散他們,不讓他們稱心如意!”她承認,她就是要安洛君遭受當年安逸民對自己造成的傷害,她要親手撕毀屬於他們的幸福和安寧。
“但是,那賤女人是安家看中的,絕對不能進我左家大門”!
斂去眼眸裏的光亮,左向楠拿起領帶直接站了起來:“我累了,我先上去休息!”
說完便不再理會左文靜的嘶喊,徑直上了樓。
這個是家嗎?
有的隻是無休止的嘶喊和瘋狂,永無寧日。
從安逸民離開這個家開始,左文靜就像瘋婆子一樣不斷咒罵安逸民,反複嘶吼安逸民拋妻棄子的惡毒,反複重現安逸民和汪姍姍的苟且之情,她成了全世界最受傷害的人。
左向楠憎恨安逸民的拋妻棄子,卻也厭煩了左文靜的竭嘶底裏,瘋狂咒罵。
對安家的怨恨,他幽暗的心裏,絕不必左文靜少。
該奪走安家什麼,該怎麼奪走,甚至撕毀,他早已經有了定數,也不過是順了左文靜的意罷了。
平躺在床上,雙目發愣,失神地瞪著銀白色的天花,竹悠悠從左向楠離開的時候,一直到夜裏,依舊維持如此的姿勢。
原本就蒼白的臉頰更是完全失去了血色,整個人就像張輕飄飄的白紙,白得嚇人。
這次,她連割腕的勇氣都沒有,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該有什麼樣的反應。
抓著手機,安洛君一路闖紅燈到咖啡館,猩紅的雙眼誰也看不見,直接就往休息室衝。
雙手重重拍打在門板上:“竹悠悠,你出來!”
點開刺眼的相片,他的心刀割般生疼,怒氣瞬間就衝到了腦門上。
若不是最後一張清晰地顯露他們的臉,他根本不會相信那個就是竹悠悠,那個風情萬種的人,怎麼可能是嬌羞的竹悠悠。
他不斷說服自己不介意曾經的過往,不介意竹悠悠被左向楠的強迫,不斷強製自己不去想她的推開,她對自己的抗拒。
可是,這些相片,就像一巴掌甩在臉上,瞬間讓他頭暈耳鳴,瞬間讓他清醒。
空洞的雙眸依舊粘在天花板上,竹悠悠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絲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