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必須要乖乖聽他的指令,還必須陪伴在他身邊!
“竹悠悠,你不會天真地以為我受傷了卻一個人留在家,還任由放你繼續在咖啡館住?別忘了,你還是我的老婆!”
“老婆”兩個字刻意加重,左向楠揉額的動作停住,轉而側過臉,定定地盯住她驚愕的臉。
“照顧老公,是老婆天然的責任!”像每一對普通的夫妻般,老公受傷了,老婆必須擔負照顧的責任,“況且,這傷是為誰受的?”睨著她,左向楠再下了一記猛藥。
提起他受傷的緣由,竹悠悠驚愕的表情馬上就收了起來,也不回應他,轉而繼續望向窗外,像最開始那般,沉溺在不斷後退的街景裏。
回去“傲然居”已經是鐵定的事實了,可是,該怎麼相處,竹悠悠心裏一點底也沒有,甚至疑惑該以何種麵孔麵對他。
死寂的沉默在車廂裏蔓延,郭子濤雙手穩穩地掌著方向盤,連咳嗽也死命地憋住,臉也漲得通紅。
沉溺在混沌的思緒裏,竹悠悠根本沒有留意時間,眼眸所觸及的景色也彷如黑白電影的場景,一晃而過,卻一點記憶也沒有,漸漸地,眼皮耷拉,倚著窗她緩緩睡了過去。
“咚咚”的聲音響起,就像敲在額頭上,緩緩睜開眼,看見郭子濤恭敬地站在門邊時,竹悠悠才恍然清醒了過來,她確實是回到了“傲然居”。
偌大的別墅依舊光潔而空曠,沒有丁點人煙的氣息,左向楠挺拔的身子走在其中反而更像遊蕩的遊魂。
“沒有傭人!”一直在前麵走著的左向楠突然轉過身,看著一直靜靜地跟在自己身後的人。
淡淡“嗯!”了聲,竹悠悠繼續走著,並越過了他,仿如空氣般輕盈。
剛不知道在車裏睡了多久,隻是現在醒來還是渾身的沒有力氣,她累得不願意再糾纏,隻想繼續好好地躺下,好好地睡一覺,驅散渾身的疲憊。
挑挑俊眉,看著輕盈飄過的她,左向楠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不讓她繼續漠視自己,“沒有傭人,明白嗎?”言下之意,生活的一切都得靠她。
轉過身,竹悠悠終於轉動烏黑的眼珠子,“知道,休息一會再準備午餐!”
伺候了他早餐,她還沒來得及吃早餐,自己卻成為他的甜點,而現在,她已經沒有任何的胃口,隻想昏昏沉沉就睡過去。
所有的悲傷,都能用睡眠融化,起碼,睡足了,力氣也足夠點。
盡管隻在這住過一晚,竹悠悠還依稀記得這裏的格局,徑直到了臥室,發現衣櫃的旁邊放著兩個行李袋。
蹲下身子打開,赫然發現她在左家大宅為數不多的行李都搬了過來,打開另外一個旅行袋,裏麵竟然是她在咖啡館的換洗衣服,不禁嘲弄地彎了彎嘴角,想來他是早就計劃好讓她回來,她的條件和承諾根本薄如紙張,有和沒,實際都一樣。
迅速從咖啡館的那袋衣物裏尋找到了及膝的鵝黃色睡裙,竹悠悠快速地到浴室衝澡,等衝完回到房間,一邊拿著大毛巾擦頭發時,看見左向楠站在衣櫃前,下半身的西褲已經換成了淺灰色的休閑運動褲,右手解著襯衫的紐扣,受傷的手臂往下垂著,似是真的使不上力氣。
佯裝沒有看見,竹悠悠直接走到梳妝台,按開轟隆隆的風筒,快速地吹了吹長發,並沒有等它完全幹透就側身鑽進了被窩,背對著左向楠,由始至終連鳳眼餘光都沒飄向他。
肩膀絲絲抽疼,左向楠微微地擰著眉,看著被子上隆起的身影,堅毅的下巴隱隱上揚,勾勒出抹邪魅的笑。
肉體的疼不過是一時,而心尖上的疼才能讓人痛徹心扉,成為致命的創傷。
肆意成為傷痛的創造者,親手將憎恨的人推進黑暗的深淵,才能最終得到報複的快感。
細碎的陽光在厚重的窗簾下擺飄蕩中零星地搖曳,讓偌大的臥室透著縷縷光,不至於完全的昏暗而不知時光。
竹悠悠舒服地挪了挪身子,白皙的手從被子底下爬出,無意識地揉著眼眶,又長又細的睫毛緩緩地撲閃著,好一會,她才宛如顫動的蝴蝶慢慢地睜開眼。
一瞬間的迷離,她心頭湧現久違的滿足。
呆呆地側著頭看窗簾下擺乍現的星光,那些排山倒海的現實慢慢湧現,終究很快清醒了過來。
伸手去夠放在床頭櫃的已經被調成靜音的手機,劃動指腹,粉色的屏幕有十多個未接來電,按捺住心裏的猜測,點開未接的界麵,除了蔣詩緣打了兩個,其餘都是劉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