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她到現在也沒有想明白,他那時為什麼會忽然將她救了回去……
她本以為經過了這麼多事,就算是絕冽風再想怎麼樣,現在也不願意再看到她或者與她坐在一輛馬車裏一起回皇都,可是當那個著了一身素白的錦袍,滿頭的長發妖孽般的盤旋在那個男人背後的絕冽風進了馬車時,長孫綺煙赫然睜開眼,眼中閃過一道不解。
他現在不該是恨不得殺死她麼?不該是連看都不願看她一眼麼?怎麼會……
是不是他現在還有什麼心思,是她沒有看明白的?
不由得,長孫綺煙漠然的看著那個因為敗仗而歸,卻還是含著一絲邪魅淺笑的男人。
不得不承認,絕冽風確實長的很好看,著了那身黑色的龍袍時,他絕對有著滿身的王者霸氣,著了那身金龍戰甲時,他仿如一個驍勇的戰神,雖未親臨戰場,但隻要坐在軍營裏,便仿佛是獨自一個人便能撐起臨風國的一片天,而……他此時著了的一襲雪白的長衫,頭發沒有束起,而是隨意的披散於身後,其中看起來幹淨素雅,失了滿身的殺氣,隻剩下一片寧靜,甚至看起來妖氣漫天,異常妖孽。
忽然間發現自己竟然在打量著絕冽風的麵貌,長孫綺煙頓時回過神,猛的轉過眼不再看他。
絕冽風卻仿佛像是抓住了她眼中的一絲什麼,不由得邪肆的一笑,旋身坐於她身邊:“怎麼,你很希望看到孤王垂頭喪氣的模樣?”
長孫綺煙閉上眼,動了動舌根,鑽心的痛傳來,她不由得皺了皺秀眉,沒有開口。
早已經習慣了她這般的漠視,絕冽風未再去勉強她說什麼,自然是知道她舌根處還在痛著,便不也不再說什麼,而是歎笑著側躺下身子,悠哉的閉上眼:“也罷,孤王也確實累了,回宮裏休息休息也好。這麼多年都在外邊抗戰殺敵,忽然發現自己幾乎是除了仇恨與報複之外,僅僅剩下的便也隻是攻占與殺戮……”
“雖為帝王,但帝王也是人,也應該過一過人的生活。”絕冽風仿佛是忽然有諸多的感慨,不管長孫綺煙理不理會他的話,隻是一個人在那邊說著。
長孫綺煙確實是把他說的話一個字也不落的聽了下去,但卻忽然閉上眼,隻把他說的這些感慨當成一陣風,在耳邊吹過,卻也吹不進心裏。
她將自己一直在封閉著,端正的坐在那裏,仿佛是一尊雕像。
絕冽風忽然抬眼又看向她,冷眯起眼:“孤王想知道,你在這一次徹底的在孤王麵前證明了你自己的能耐後,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是想證明你有能耐殺了孤王?還是想證明你也可以做一個木頭人,一輩子一動不動?”
他的最後一句話仿佛是調笑,卻也終於讓長孫綺煙睜開眼,木然的轉過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絕冽風不由得挑眉,迎上長孫綺煙漠然的目光,隨即,在她又轉回頭去背對著他時,他忽然朗聲大笑。
笑聲傳出了馬車裏,卻也同時傳到了長孫綺煙冰冷的心頭,讓心頭莫名一顫,不由得蹙緊秀眉,藏在袖裏的一雙玉手頓時緊握成拳。
馬車駛向皇都的方向,從這裏的路線向皇都城走,若是按照現在這樣不急不緩的速度來看,怎麼也要走向五六天,回程的速度比來時的速度慢上了許多。
隻是宮中偶爾傳出來一些八百裏加急的快信有人呈給絕冽風,長孫綺煙便一直靜靜的坐在一旁,看著那個男人在看向信件時臉上現出的一份沉冷的笑意。
雖然不知道宮裏邊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出宮的這將近一個多月以來,長孫綺煙卻是知道宮裏的長孫燕和玉妃一定是水與火不相融,鬧了個天翻地覆。
隻是當絕冽風在她明明沒有問的情況下忽然告訴了她宮裏的事後,她不由得發現自己竟然真的有一絲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