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墨塵是想和為兄爭一爭?”絕冽風歎笑著,看似不以為意,眼神卻是冷如千年寒潭。
絕墨塵不語,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一個明明值得人去關心去寵愛甚至去保護的女子,換做是任何人看到她被王兄如此對待,都會看不過去,更何況,如王兄所說,墨塵確實是願意為她而爭些什麼,隻不過,王兄應該捫心自問,你這般對她,究竟後悔的人是誰?!”
說罷,絕墨塵不再說什麼,隻是冷甩寬袖,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禦書房的大門開了又關,小太監恭敬的走了回來。
絕冽風卻是一直沉默,再未提起筆去批閱奏折,而是沉默的看著眼前的龍紋桌案,微微蹙起眉。
九九歸天……
絕冽風閉上眼,歎息。
這藥確是絕氏皇宗傳下來的天下至毒,九九八十一顆,要連服九九八十一天,他的目的便是要看著那個女人在自己麵前越來越痛苦,直到死亡的那一天。
可是,現在……
正如絕墨塵所說,他的確是有些後悔了。
絕冽風微微蹙眉,揉著發痛發脹的眉心,一想起那個女人看到自己時防備又漠然的表情,一起想剛剛絕墨塵那仿佛是心疼那個女人的表情,心口怎麼這麼難受。
酸酸的,那麼壓抑……
“該死的!”絕冽風忽然咬牙低咒一聲,大手一揮,將桌案上的奏折與硯台揮了下去。
滿地碎裂碰撞和折子掉落的聲音驚的在前邊等著服侍的小太監嚇的連忙跪了下去:“王……”
“滾!”絕冽風厭煩的怒斥。
“是,是……”那太監連忙恭敬的退了出去。
絕冽風卻是手下忽然緊握成拳:“長孫綺煙,該死的女人!”陰魂不散的女人!
沒了她,他就睡不好,他生怕自己真的如絕墨塵說的那般陷了進去,卻沒想到他連續五天克製住不再去看她,卻還是整整五天沒有睡過一場好覺!
究竟是誰給誰下了毒?!
一個女人而己!隻是一個女人而己!
既然墨塵如此喜歡,他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正好把這個讓他總是揮之不去的女人推開,免得再在他心裏煩著他!
可是……怎麼……
絕墨塵閉上眼,拳上的青筋爆出,似乎是在克製些什麼。
長孫綺煙不知道耳朵怎麼總是癢癢的,不由得抬起手輕輕揉了揉耳朵,抬起眼,視線卻是忽然瞟見從王府牆外射進來的一個飛鰾。
長孫綺煙一頓,見那飛鰾上邊別著一張紙條,正好落在她所坐的涼亭的紅漆柱上。
她不由站起身,看了一眼四周,便走上前,將那隻傷不到人的飛鰾小心的拿了下來,然後握在手心,又拿著剛剛繡的荷包半成品走回自己房裏。
一進房門,長孫綺煙連忙將紙條拿了出來,展開來,隻見上邊是詩蘭有些潦草的字跡,看起來寫的時候似乎是有些慌亂。
‘事情有變,有人查封綺來客棧,公主稍安勿躁,我等與林公子有事便主動聯係公主,公主一如往常便好。’
長孫綺煙看完後,連忙走上前,點起蠟燭,將紙條燒毀,隨即皺起秀眉。
有人查封綺來客棧?應該是皇宮裏的人,這麼說絕冽風已經知道了她那日去過那家客棧?他是怎麼知道的?
長孫綺煙咬唇,轉過身打開房門走了出去,走回後花園,看向剛剛飛鰾射進來的方向。
那麼精準的手法,應該是林莫然射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