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猛然一驚,沒有意料到張太後“先兵後禮”!正當他驚恐的時候,一件奇怪的事情出現了,竟然沒有一個人敢走上前去掌嘴!
張太後氣得“哼”了一聲。王振一看,掄起大耳瓜子“啪啪”地扇了起來。打得還響,邊打邊自責道:“奴才錯了。奴才為主子分憂,方式不對,奴才罪該萬死!”這幾句話來回說了幾遍之後,張太後一聽不對味,王振這話裏有話呐。
“哼,住手!”張太後喝道。
王振乖乖地聽了下來。
“聽你的話裏另有其他的意思。哀家打錯了嗎?汪大人處事不公嗎?”張太後問道。
“這,總之,千不是萬不是,就怪罪奴才一個人就行了,這事和後宮無關,和皇上無關。都是我一時糊塗,請太皇太後治罪!”王振能當上司禮監掌印太監,可以看出他還是很能得寵的。就憑剛才幾句話,就可以看出他非常機敏,為人工於心計,幾句話說得滴水不漏,既將罪責大包大攬,又透露出錯不全在自己身上的信息,皇帝也有份。怪不得和東廠同為皇帝效忠的錦衣衛指揮使馬順在他麵前也恭恭敬敬,甘居東廠之下。
朱祁鎮年齡小,一開始見張太後生氣,害怕地不敢說話。這時見王振忠心為主,擔起全部罪責,而且錢確實花在自己身上了,因此一時豪氣上湧,向張太後跪下說道:“啟稟皇祖母,這件事全怪朕,是朕讓他挪用的,沒想到借的太多了。請懲罰朕。”
“哦,你說說,平時你沒有出過皇宮,這麼多錢,都花在哪裏了?”張太後問道。
“說起來朕感到十分後悔,朕用來購置衣物了。前段時間,我命王公公在禦花園擺設商品,模仿集市,我則穿梭其間貿易。體驗民間的生活。體察民情。沒想到,花的太多了。請皇祖母饒恕。”朱祁鎮慚愧地說道。
“這就是了,還是王振沒有教你好。我朝敦本抑末,重農抑商,天子更應該作萬民的表率,怎麼能夠去貿易呢?這件事情,我必須給你一個懲戒。來人,把王振拖出去打二十板子。那四千兩銀子暫由內務府補上,以後再從皇上未來的開銷中慢慢扣除。皇帝,你這兩年要節約一點啊!”張太後說完,揮了揮手。
朱祁鎮跪安了。王振的屁股一個月都坐不了板凳了。
汪府裏,幾名家丁把守著庭院。屋內,汪奐和柴寶臣聊著。
汪大人的屁股幾乎要離開自己的板凳了,他的屁股向前傾著,認真地聽著柴寶臣說著他對朝廷時局的看法。
“汪大人,學生和王振走的近是不錯,但這也是權宜之計,金錢和名位對我來說並不重要,但我一定要先取得王振的信任,這樣才能進一步取得皇上的信任。皇上對王振的提議向來都是讚同多、反對的少,我們一定要讓皇上改變他對王振的看法。王振此人居心不良,從學官的位置上主動淨身去坐宦官,此其誌不在小!我們得慢慢來,搜集他的罪證,然後扳倒他。”盡管柴寶臣知道王振沒有好下場,但他還不想將這個秘密過早地泄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