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柴大人,快點亁了!”郕王興奮地喊著,並用手指著後麵說道,“你看,太皇太後多麼地開心!”他從小到大還沒有這麼高興地玩過。作為皇子的他,雖然可以擁有錦衣玉食,但是沒有精神上的滿足。他有親人,但親情很淡;他有手下,但沒有朋友;他有時間,但無事可做;他是皇子,但他很自卑。而今天,這個新鮮的場景,熱鬧的場合,紛繁的焰火,美麗的舞蹈,有趣的魔術,所有的這些都是他沒有體驗過的,他發現人生原來還可以這麼快樂。
“郕王殿下,宮裏可能發生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柴寶臣說道。
“啊,什麼?這裏太吵了,你大點聲!”郕王把頭湊過去、伸著耳朵表示聽不到。
柴寶臣一把拉過郕王,走到禦花園外,這裏的聲音小了很多。他開口道:“今晚有沒有異常情況?”
“沒有啊,沒人向我報告異常的事。”郕王莫名其妙地搖著頭。
“糟糕!一定有人私底下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不然侍衛趕向坤寧宮,郕王怎麼會不知道呢?”柴寶臣在心裏想道。
正遲疑間,一隊錦衣衛朝禦花園趕來。帶頭的正是指揮使馬順。他一見到柴寶臣和郕王在一起,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的表情。他隻是向郕王行了一個禮,立即帶人跑進禦花園,來到張太後和皇上身邊。
柴寶臣看到馬順向張太後報告一些事情,隨後皇上和她隔著人群看向自己和郕王。接著,馬順單獨走過來,對柴寶臣說:“柴大人,張太後請你過去。”
“哦?什麼事?”柴寶臣問道,同時心裏出現一些不安。
“不知道什麼事,你趕快過去吧。”說話間,他的右手已經握住腰間的刀把。
柴寶臣留意到馬順這一細微的舉動,知道事情不太妙。想道:應該是剛才死人的事。但是現在要冷靜。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人又不是自己殺的,怕什麼?但是還得防止小人暗算,馬順如果偷襲自己,隻可躲開,不能還手或者逃跑。自己一個朝廷三品命官,諒他也不敢隨便動手。
他走在前麵,步伐沉穩。馬順在後麵跟著,同時手裏握著刀。他們來到張太後麵前。柴寶臣躬身行禮,問道:“不知太皇太後找微臣有何事?”
“你幹了什麼好事,還不快從實招來!”張太後咆哮道。
“我幹了什麼好事?不知太皇太後何意?微臣今天做的都是份內之事。”柴寶臣略感委屈,不調查清楚一上來就被恐嚇。
“柴大人,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馬順在一旁說道:“你剛才對張太後說到城外去指揮煙花禮炮的表演,但我手下人來報,你並未出城,不知有沒有這件事?”
“有又怎麼樣?有什麼事你不妨直說!”柴寶臣已經不想這樣繞來繞去了。
“好,那麼就告訴你。就在你離開禦花園的這段時間裏,當朝宰輔楊榮被人刺殺了。他的屍體尚溫,凶手的作案時間一定在不久前。而楊閣老的手裏還有一塊白布條,上麵有手寫血書六個大字:殺人者,柴寶臣。不知你又作何解釋?”馬順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啊?血書?那字是誰寫的?”柴寶臣問道。
“自然是楊閣老臨死前寫的。”馬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