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稻草鋪就的床邊,柴寶臣將劉婉兒放好,看向胡一彪,抱拳說道:“這位是我師姐,請前輩救她一命。”
“不要跟我客氣,想著把我交代的事情辦好就行了。行了,我來看看。”胡一彪拿著油燈放在床柱上,仔細地查看她的傷勢,邊看邊發出“嘖嘖”的聲音。過了一會兒,他轉過頭來對柴寶臣說道:“不妙,不妙。”
“前輩,您就不要再跟我打啞謎了,如何不妙的?”柴寶臣焦急地問道。
“好吧,我就將實情告訴你。尊師姐受傷很重,首先是雙手手腕被人以強力硬生生地掰成骨折,這在一般人身長怕是得疼得昏死過去,可她以骨折之手強運內力又抵抗了一陣,以致雙手骨骼寸斷。這還不算,你來看看她的大腿內側,還有足踝處,手段之毒辣實在少見,竟然用掌力斬斷他的筋脈,比刀割要痛上何止十倍!”胡一彪搖著頭說道。
柴寶臣湊過去一看,劉婉兒大腿處褲子殷紅,幾道衣服被扯爛的布條下血肉模糊,筋就斷在肉裏了。
“到底是誰下的毒手?”胡一彪顫抖著問道,他的眼神有些閃爍。
“那人自稱是天威派的掌門,佘天威。”柴寶臣一字一頓地說道。
“佘天威,果然是他。看掌力像他的所為。能這麼心狠手辣的,江湖中沒有幾個。你怎麼能再犯到他的手裏?”
“再?以前被他害過嗎?”
“你頭上不痛了嗎?”胡一彪氣憤地說道。
“啊,你是說那個和尚?怎麼我兩次見到的不是同一個人?”
“糟了,難道他的師弟也投靠朝廷了?他們兩人俱為心狠手辣之人,你以後要小心啊!”胡一彪頓了頓,說道:“對了,你以後沒有特殊情況不要再來這裏找我了,盡量少來,我擔心他們會找到這裏。”胡一彪看著微弱的燈光說道。
“是,前輩。敢問我師姐還有的救嗎?”柴寶臣的眉毛擰成一疙瘩,擔心地問道。
“有道是有,隻是……”胡一彪思索了一會兒說道:“恐怕她受不了。”
“什麼受不了?”
“她的傷不是吃吃藥就能好的。手腕的骨折好說,就算寸寸盡斷也難不倒老夫。隻是腿上的筋脈……”
“那又怎樣?治不了嗎?”
“不是治不了,而是,而是……”
“而是什麼,前輩您就不要吞吞吐吐地了!”
“好,我說。男女大防,須得脫去她的褲子,然後才能救治。可我不方便。”
“隻脫褲子?褻褲不用脫了吧?”
“那不用。”
柴寶臣一想,這不很正常嘛,在現代社會,看婦科的男醫生多了去了,眼下救命要緊,便說道:“沒關係,請前輩醫治!”
“不要!”劉婉兒突然從昏迷中醒來,她聽到了二人的談話,作為古代的女子,接受不了這種治療方式。
“婉兒,你醒了。不要擔心,我一定娶你!”柴寶臣說道。
“寶臣哥,我現在還是清白的。”劉婉兒頓了頓,眼淚流了出來,“我做了一個夢,你嫌我髒,不要我了。我死也不要脫、脫……”
“婉兒,怎麼會呢?”柴寶臣安慰道。
“既然這樣,老夫倒是有一個法子,隻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胡一彪對著劉婉兒說道。
“什麼法子?”
“所謂醫者父母心,我能救你,可謂你的再生父母。你拜老夫為幹爹,這樣一樣,父親為女兒醫病,縱然有不妥之處,可於你清白無礙了。”胡一彪捋著胡須說道。
“這個辦法好。”柴寶臣說道。
“好,恕小女子不能給幹爹敬茶施禮,等病好了,我再拜見幹爹。”劉婉兒露出笑容。自己的親爹被害死了,現在拜了幹爹,那份感情的寄托更濃了。
“那好,我們現在就開始治病。柴寶臣,你在一幫看著,給我拉下把。”胡一彪吩咐道。
“是。”柴寶臣坐在一邊的石凳上。
胡一彪先封住了劉婉兒身上幾處大的穴道,防止血流不止。然後吩咐柴寶臣去山崖下捕幾隻生螃蟹,又將生螃蟹洗淨,搗爛,以熱黃酒調配,灌入劉婉兒口中。
劉婉兒喝下後,身上熱了起來,過一會兒便醉了,昏昏睡去。胡一彪接著以手捏住劉婉兒的兩隻胳膊,摸到骨頭斷裂處,細細地感覺,將偏的扶正,然後在手臂上敷上藥,藥主要是用黃榔刺樹根和蓮早樹根加上小雄雞、糯米飯,在一起搗糊,貼在斷骨處。用白布呈對角線包紮傷口,最後用夾板固定。雖是山洞濕冷,這些事情做完了,胡一彪已是一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