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寶臣也排起了隊,這天還有些熱,但是看魏蘇的心願那麼強烈,便耐著心等下去。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才排到自己。柴寶臣請來三炷香,放在爐火中點燃,拉著魏蘇就要進殿中。
這時,一個小沙彌走了過來,說道:“施主請止步。”一手伸出手掌,擋在柴寶臣身前。
“什麼事?我不能上香嗎?”柴寶臣疑惑不解。
“勞煩施主耐心等上一會兒,因為剛才有位施主捐了一百兩銀子,我師父準他現在就去祈願。”小沙彌解釋道。
“誰啊?這麼牛掰!先來後到不知道嗎?我也是交了一兩銀子的香火錢的!難道捐錢多就可以加塞嗎?”柴寶臣忿忿不平地說道。
“施主,這是本寺的規矩,稍安勿躁,很快的。”小沙彌雙手合十,施禮道。
“真是豈有此理……”剛想繼續爭執下去,魏蘇捂住了柴寶臣的嘴,說道:“寶臣哥,別說了,今天就退一步吧,算是積德了。”
柴寶臣一聽,心想那就算了吧,等一個時辰了都能等,也不差這一小會兒了。
正說話間,隻見一個膀大腰圓的財主模樣的人大搖大擺地從柴寶臣身邊走過,走到佛像前跪下祈願。他又求了簽,向寺院的師父請教了好一會兒,急得柴寶臣在外麵直跺腳。
終於,財主從大殿裏出來了,他走到柴寶臣麵前,站住了,看著柴寶臣說道:“什麼東西,也敢在我求簽的時候打擾我!”說完就在一群家丁的簇擁下轉身離開。
柴寶臣一聽,氣得肺都快炸了,自己好心讓他,他卻連個“謝”字都沒有,還出言不遜!眼看他就要離開了,佛門清靜之地,自己難不成跟他大吵?今天出來,柴寶臣為了不添麻煩,很低調,隻穿了一件很簡單的麻布衣服,沒有想到落在財主眼裏,叫人看不起,還罵自己“東西”。這口氣憋在柴寶臣胸中,他回敬了一句:“狗東西終於走了。”
財主立馬折了回來,他指著柴寶臣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個‘孬子’!不知好歹,今天大爺教你規矩。”說著一拳就揮了上來。
“哎呦,哎呦呦!”財主的胳膊被柴寶臣握住,並被反扭過來,痛得財主直叫喚。
家丁一看,這還了得,主人竟然被打了,一擁而上便要胖揍柴寶臣一頓。柴寶臣心知對付這些不會武功的人要有分寸,因此隻是招架,並不還擊。但手下扭財主胳膊時卻多使了三分力。財主疼得臉變成了豬肝色,直叫道:“退,都給老子退下!”
眾家丁一聽,住了手。財主這時曉得柴寶臣的厲害了,連忙說道:“大爺,饒命啊。都是小的不對。”
“哼!”柴寶臣一把放開了財主。
“大爺,我不該招惹您啊。昨天右眼皮子跳了一夜,今早還不見消停,因此來靈隱寺祈福。剛才求得一簽,竟然是下下簽。寺裏師父說我最近會有血光之災。還好,今天還沒有見血,我趕緊向您陪不是,免得真有什麼壞事發生!”財主黯然神傷。
柴寶臣心道:原來這位財主有心事,心情不好,自然說話也就沒有好氣。現在人家給自己陪不是了,正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便說道:“哪裏。你能捐那麼多香火錢,就是積德了,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財主朝柴寶臣拱了拱手,帶著家丁徑直下山去了。
柴寶臣和魏蘇又重新請了三炷香,插在香爐裏,魏蘇很鄭重地許下心願。辦妥了這件事,魏蘇很高興。柴寶臣便和她一起下山去了。
沿著山路向遠方眺望,高聳入雲的飛來峰,怪石嶙峋,鬱鬱蔥蔥。柴寶臣和魏蘇下山走不多久,忽然發現很多死人。到處狼藉,還有一些奄奄一息的人渾身是血、橫七豎八地躺在山間。
柴寶臣見地上躺著的一個人很眼熟,幾步上前,看他臉朝下趴倒在地,便將他翻過身來。一看,竟是剛才那個財主,他還有氣。柴寶臣掐了掐他的人中,財主幽然醒轉,說道:“是你啊,快逃,倭寇來了!”
“倭寇!”這個詞如晴天霹靂震撼著柴寶臣。後世的他了解近代史上日本人作為三大黑暗軸心之一的國家對其他國家犯下的罪行。現在,倭寇竟然就在自己不遠的地方!他們還殺了這麼多人,一定要殺殺他們的氣焰!
柴寶臣問道:“他們去哪裏了?有多少人?”
“他們還在山下搶劫,人數不多,不到一百人。”說完,財主一扭頭,沒氣了。他今天真該呆在家裏,沒想到寺裏和尚一語成讖,財主終究遇上了血光之災。
“倭寇!”柴寶臣知道杭州並不靠海,而倭寇竟然侵擾至此,還大肆殺戮無辜平民,真是太猖狂了。柴寶臣攥緊了拳頭,朝著山間大聲吼道:“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