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寶臣感覺了一下,還真是這樣,說道:“這味道很特別,真是齒頰留香。勾起了我對往事很多的回憶,甚至連我自己也說不清回憶了些什麼,隻是這些味道很香,好像數百種香味混在一起的,仿佛我又回到了童年,站在茶園裏,站在蘆葦蕩邊,站在青草地上。這太奇怪了。”
古琴掩麵又是一笑,說道:“公子,是不是感覺很奇怪,同樣一杯茶,剛才咕嘟咕嘟喝下去隻是解渴而已,現在卻又那麼多感受?恭喜公子,你已經會心品了。”
“哦,什麼是心品?”柴寶臣問道。
“心品就是通過喝茶而有心理層麵的享受,需要品鑒茶的人一定的領悟能力。龍井茶素有‘形美、色綠、香鬱、味甘’四絕之譽,不是俗物,因此我們也不能暴殄天物的。”她說話時嘴角時而上揚,時而含羞,時而內斂,柴寶臣看著感到說不出來的舒服。
“那什麼是‘耳品’呢?你還沒有說。”柴寶臣問道。作為聽眾,能提出有價值的問題才能顯示出對別人的尊重。
“嗬嗬嗬,”古琴笑著的時候露出貝齒,說道:“公子,剛才聽你心品時說出那麼多獨道的感受,怎麼現在卻犯傻了,我說你聽,這不正是‘耳品’嗎?”
柴寶臣一拍手掌,說道:“正是啊,我真是笨了。嘿嘿。”
“公子莫說自己笨,你在我眼裏,是世界上最聰明最勇敢的人呢,隻是這種品茶的說法你是第一次聽,一時想不起來而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你現在不是知道了嗎?”古琴真是善解人意。
“今天來到這裏,喝了好茶,還聽姑娘你妙語連珠的講解,真是謝謝了。”柴寶臣說道。
“哪裏啊,公子救命大恩,小女子無以為報。”古琴害羞地說道。聽到這兒,柴寶臣以為古琴又要說“隻得以身相許”,忙說道:“不用你以身相許。”古琴聽了之後楞了一下,然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公子莫要取笑人家了,我昨天發了高燒,腦子有些糊了,說了一些胡話。我哪裏配得上公子,隻求天天給您沏上一杯香茶就心滿意足了。反正我無處可去,不如就留下來做您的丫鬟吧?”
“這……”柴寶臣感到自己南下的任務是剿滅倭寇,大業還未成,身邊本來就有魏蘇了,再添一個丫頭似乎有些不方便,但是古琴長得那麼可愛,說話溫聲細語,確實是美女一枚,而且她的身上散發著很強大的吸引力。
“公子,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謝謝公子!”古琴慌忙起身拜了一拜。
“哎哎哎……”柴寶臣沒反應過來。
“別哎哎了,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你可不能改變注意的喲。”古琴慌忙說道。
“唉,好吧。隻是我平時不能照顧你了,你自己要多保重。”柴寶臣說道。
“哪有丫鬟讓主子照顧的,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你和魏蘇姐姐照顧的妥妥帖帖的。”古琴說道。
柴寶臣一想,也好,魏蘇平日裏不方便出門上街走動,自己又忙。有個丫鬟在家可以和她說話,這倒是件好事,便說道:“那好。明天我就要去崇明了,你要好好照顧夫人哦。”
“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古琴開心地說道。
第二天一大早柴寶臣就隨汪大人出發了。汪大人急令總兵官盧鏜調集大軍,並帶上神機連一同出發,大軍開赴崇明島,將倭寇拒之海外!
“夫人,早飯已經準備好了。你趁熱吃吧。我出去到街上買點水果回來。”古琴躬身說道。
“好,那你早點回來,注意安全。”魏蘇囑咐道。
“知道了,夫人慢用。”古琴挎著一個籃子走出了客棧。
來到街上,她什麼都不看,什麼也不問,一直走著,最後拐過胡同口,來到“張記布行”,徑直走到店裏,摸起一塊碎花的條紋布,向夥計問道:“這種布有沒有橙色的?”
那小夥計一聽,眼神一亮,說道:“夫人,你說的是什麼色?”
“橙色。”古琴壓低聲音道。
“等一下,我去問問掌櫃的。”小夥計跑到裏屋,一個年級略長的男子走了出來,他朝著古琴打量了一下,說道:“姑娘,裏麵請。”
古琴挪著小碎步跟了進去。
進屋之後,掌櫃的又打量了古琴幾眼,問道:“‘橙色’是誰告訴你的?”
古琴頓了頓,說道:“張老板不在嗎?”
“我就是。”掌櫃的直起了腰板,說道。
“你是王掌櫃,我沒說錯吧。”古琴的語氣中帶有堅定,似乎說一不二,不容別人質疑。
王掌櫃站起身來,對古琴鞠了一躬,說道:“稍等。”
他打開一扇門,走了進去,隨手將門關上,並在那邊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