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二人在紛披雜亂的植被間擇路前行,走得甚是緩慢。他們根據自己判斷的方向走了大半個鍾頭,卻連個寺廟的影子都沒有瞧見。
“喬年哥,我累了。”顧琴歎道。
“累了就歇一會兒。”汪喬年安慰道。
“你說我們會不會走錯方向了?”
“很有可能。來的時候是奔跑著過來的,回去的時候是走著的,但是也沒道理走那麼長時間都見不到一個人影。”
“那怎麼辦?我都渴了。”
“渴了?你這一說,我也渴了。我想想辦法。”汪喬年見周圍的樹上長著一些果子,看上去蠻誘人的,就抱著一顆樹,爬了上去。摘了幾個下來,在衣服上擦了擦,遞給顧琴。
顧琴咬了一口,說了句“真甜!”
“我也嚐嚐。”汪喬年拿起另一邊的水果吃了起來。
“接下來怎麼辦?”顧琴問道。
“還得接著走。抓緊下山,找個人問路。”汪喬年說道。
“好,我休息好了,咱們出發吧。”顧琴說道。
汪喬年拉著顧琴的手往下山的方向走著。突然,一陣風吹了過來,顧琴問道:“剛才哪來的風啊?這麼涼快!”
汪喬年往四周看了看,周圍並沒有喇叭口形狀的山,因此也很奇怪,“別管那麼多,不就是一陣風嗎?
隨即拉著顧琴的手繼續前行,誰知道一腳剛跨出去,腳下便是一空,整個人往下掉落,情急之下將顧琴也拉下去了。簌簌的土隨著身子往下掉落,眼睛根本不敢睜開。很快就落在了地上,汪喬年感覺屁股落在一堆軟軟的草叢上,心中暗自慶幸,一個念頭還沒閃過,顧琴便砸在了自己身上,眼前一花,金星直冒,昏了過去。
顧琴揉了揉腰,抬頭看了看,發現洞口就在上方,有些微弱的光照下來,這才依稀看清自己的處境。多虧了雜草藤蔓的牽攀,緩衝了下墜之力,再加上汪喬年在下麵墊底,才沒有摔傷。下落的地方距洞口少說也有五米,真不知道該怎麼上去。
顧琴從汪喬年的身上挪開,坐在一邊,拍了怕他的肩膀,說道:“這下麻煩了,我們怎麼上去啊?”卻發現汪喬年沒有回應。
這下顧琴可慌了神了,她使勁拍著汪喬年的肩膀,大聲喊著:“喬年哥,喬年哥!”
汪喬年還是不醒,她又掐了掐人中,看著仍舊昏迷的汪喬年,心中害怕起來。想道,一月前,他可是一位躺在病床上毫無自主意識到人,如果現在遇到什麼不測,重蹈覆轍,那就麻煩了。
她挪了挪汪喬年的身體,讓他睡平了。雙手在他的心髒位置使勁按壓,一麵做著人工呼吸。過了有一會兒,汪喬年仍然沒有蘇醒。顧琴環顧四周,發現這個洞裏漆黑一片,而且距離上麵的洞口也至少有二人高,真不知道如何才能出去。她又搖了搖汪喬年,發現汪喬年可能受了傷,一時間醒不過來。她抬頭看了看天,連聲歎道:“這可怎麼辦啊?”
她感到有些害怕,身上隻穿著皮製的七分褲,不知道這裏晚上冷不冷。突然,她腦中一閃,想到了皮褲中藏有一把小刀。這是顧老要她這麼做的。出門在外,萬一遇到什麼緊急情況,也好應付。不要小看一把小刀的作用,它可以用來防身製敵,可以用來采摘野果,可以用來削尖木頭,可以……能做的事情多著呢。她取出小刀,拿在手裏。
看著這個山洞,上麵被稠密的雜草覆蓋,尋常時候很難被人發覺。無論如何自己是跳不到地麵上的,必須有人來救,或者借助工具。可是洞邊什麼東西都沒有,也沒有辦法攀援上去。等人來救,那是不確定的,也許被人發現的時候,自己的屍體已經生蛆了。就連汪喬年也昏迷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這時日影移動,光線變化,照在洞裏的角度又有所不同。剛才因為洞口被樹葉遮擋的緣故,光線照進洞裏並不強烈,看不太清洞中的情況。現在,光照角度不同了,顧琴突然發現這個洞不止這麼點兒,裏麵還有很大的空間。
她試著向前慢慢挪動腳步,生怕踩到蛇蟲一類的東西。走了三四米,就漆黑一片了,什麼都看不到。顧琴手中拿著那把小刀,向前揮舞著,她格外小心,生怕撞到什麼東西。就這樣又走了十來米。她突然感覺腳底下不太對勁,剛才還能踩到落葉和積土,現在腳下平平的,似乎是青石板。
洞裏有積土一點兒都不奇怪,本來就應該有土。等等!為什麼自己潛意識會認為剛才踩到地麵上的土是積土,而不是土地!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