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樊建威風雪訪故友·秦叔寶春暖辭新朋
卻說秦瓊在雄信苦留之下,終於答應繼續在二賢莊住下。看看過得一些時日,忽有一日,莊丁來報,曆城的故人來看秦瓊了。
秦瓊大喜,跟雄信出去看時,來的正是樊虎。
原來樊虎當日與秦瓊別後,竟沒有發現銀兩尚未跟秦瓊分割。一直回到曆城,也依舊隻是交割公事,自己回家去了。初時幾天,樊虎久離衙門,甚是有些忙碌,也沒在意秦瓊未回。因為潞州路程更近一些,隻當秦瓊已經回來多時了。
幾天忙過,樊虎照例到秦宅來訪秦瓊。卻見秦母見他,竟發一聲歡呼。秦瓊的夫人賈氏聽到婆婆高興,也出來看。原來秦母多時沒見秦瓊回來,知道秦瓊是跟樊虎走的,這時看到樊虎,隻道秦瓊也回來了,故此歡呼。
樊虎心中卻吃了一驚。秦瓊多時未回,卻有些反常。秦母和賈氏打聽明白,心中也甚是失望,倒反添了很多焦急。
樊虎勸了一回,隻得回去。他剛剛忙完自己的事,這幾天卻一直呆在衙門裏,尚未回家收拾行李。此時一邊想著心事,一邊收拾,猛見行李中掉出銀兩來。那銀兩正是當時曆城衙門發放的路銀,他和秦瓊每人一份。當時忘記了分割。
此時樊虎才明白沒將銀兩分割給秦瓊,又見他多時未回,不由有些著慌。
次日,樊虎再到秦宅,將此事說與秦母與賈氏聽,婆媳倆更是著急。樊虎心道,事情由自己而起,還得自己去尋秦瓊。當下好勸歹勸,答應明日便告假去尋找,才勉強將婆媳倆勸住。
次日樊虎果向劉刺史告假,打點完畢,便奔潞州地麵而來。
樊虎來時,正值秦瓊在二賢莊養病,那大雪自那日落後,三天兩日便接踵而來。樊虎在那路上,也不知領受了多少場大雪。
這一日,到了潞州地麵,卻早又是大雪飛揚。樊虎在那雪中,漸漸連道路也看不清楚。遠處的村莊,漸漸也躲藏在大雪之下,渾不知在何處。
樊虎冒雪而行,又不知何處去打尖。猛見半山上一座道觀。原來那道觀鬆柏森森,那雪雖大,卻壓不倒那鬆柏。樊虎看那鬆柏布局,就知鬆柏叢中非寺即觀。心中大喜,縱馬便往鬆柏之處而去。
走到近前,果是一座道觀。樊虎上前打門,小道童過來開了門。樊虎道明來意,小道童讓樊虎稍等,徑直到裏麵回報。好大一陣子,裏麵迎出兩個老道來。
原來此處便是魏征和徐茂功的道觀。兩人聽到外麵有人借宿,風雪之中,出家人好行方便,是以親自出迎。
樊虎隨魏徐二道到了客房之中。閑談之間,魏徐二道打聽得樊虎是曆城過來尋人的,心中一動,便問樊虎想要尋哪一個。
聽到樊虎說尋秦瓊,兩個老道都大笑。
魏征道:“果是一場好雪,你若不來這裏,恐怕錯過尋找二弟了。”
茂功這才向樊虎說明秦瓊被困潞州,如何當鐧賣馬,如何雪夜急走,如何受風寒昏倒觀外,又如何六人結義,如今在二賢莊養病等諸般情狀,一一向樊虎道明。
樊虎聽得大驚,急急起身,向兩個老道就拜倒,代秦瓊拜謝相救之恩。
魏征急將樊虎扶起,還禮道:“如今叔寶已是我二弟了,樊兄弟還要如此,豈不折殺老道?”
樊虎此刻有了秦瓊下落,風雪中也不著急了。在觀中安心住下。第二日,那風雪卻住了。樊虎便跟魏徐兩道告辭,徑奔二賢莊而去。
當下雄信和秦瓊聽樊虎說得明白,不由大喜。雄信吩咐莊丁安排樊虎住下,又安排酒食為樊虎接風。
又過得三日,秦瓊向雄信告辭,欲待與樊虎回去。雄信再三挽留道:“二哥病體尚未好完全,且小弟與二哥甚是相得,上天既在兄長亡故之後為小弟再送來一個兄長,二哥怎忍就此舍棄而去?更兼建威既已知道二哥在這裏,可以先回家報個平安。依舊等到春暖之日,小弟再送二哥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