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淺沉默了一下,回答道:“他挺可憐的,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喜歡……哪怕秋神醫給他的是毒藥他也吞了,我想幫幫他,他對我挺好的……你能幫我向秋神醫求情嗎?”
“我對你也好,你怎麼就不想幫幫我?”燕辰韜皺眉哼了一聲。
溫淺冷冷的目光瞥了過來,反問道:“我沒幫過你?”
“……”燕辰韜無言。
半響,他歎口氣說道:“我是說,你關心別人的心事,卻從來不關心我的感情。”
“你的感情在傅小姐那裏,哪輪得到我管?”溫淺冷笑一聲,繼續說道:“你的欲也多得是人管,比如剛才那一堆凍得瑟瑟發抖也要穿著薄紗的女子。”
“那是宮裏的規矩,輪不到我說不,來不來是他們的事,我隻能拒絕,不能廢除。”燕辰韜木然的回答。
他仰頭,整個身子靠在欄杆上,張開雙臂搭在上麵,看著亭子雕梁畫棟的內頂。
“淺淺,你是在報複我。”他微微闔上眼皮。
亭子裏繁複的花紋看得他有些眼暈,身體裏的躁動需要用很大的自製力來壓下。
“你明知道我現在的心情。”
他說。
“我不想承認我後悔,但我確實後悔了。”
他說。
“我悔不該在洞房把你攆出去。”
他說。
“我悔不該在澹台慕楓羞辱你之後,還扯破了你的衣服,讓你氣得吐血暈了過去。”
他說。
“你現在自由了,要走了……但是我卻還搞不清楚,你是真的想要逃離我,還是又在為我鋪路、讓我欠你更多、讓我沒辦法安心接受任何一個女人享用原本應該屬於你的東西。”
……
沉默。
燕辰韜微微睜眼,看著身旁溫淺微微前傾的肩背。
溫淺感覺到自己流淚了。
手背上被淚水砸出兩點冰涼,但她卻在笑。
“承韜……”她緩緩的站起身,轉過來,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男子。
他也才二十歲。
二十歲的男人,懂得什麼叫欲,卻不見得能懂情。
他聽見呼喚,立刻撐坐起身,目光定定的望著自己。
溫淺輕輕的喘了一口氣,呼出一團白色的霧氣,迷蒙了眼。
她伸手撫上燕辰韜的臉頰,輕聲說道:“你追求的是什麼?你讀經綸兵書、你每天習武、你關心國家大事,難道隻是為了一個報複你的女人?”
你要的,是這個江山。
你忘了東平府的水患和海寇?
忘了鎮南關外離雲國陳兵三十萬?
忘了北麵脆弱的防線、讓珩王征戰了十年?
你不該把心思放在一個女人身上。
如果我還有點用,那就讓我跟著你的珩王叔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