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身為女性,夏靈霄骨子裏夏家人執拗的基因卻也不會稍少幾分。
交手兩招,她心裏已是明白,自己不是這位延年大師的對手,可出手無回,她夏靈霄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被人無視到這個地步。
心裏憋著股氣,她就想看下對方的底線,及彼此的差距,於是也沒收手,繼續展開攻擊。
不過讓夏靈霄氣餒的是,麵對她猶如驚濤駭浪的攻擊,釋延年就如江心的礁石,風浪過後,屹立如故,絲毫不見動搖。
除了偶爾攻向要害的招式隨手格擋一二,其餘的攻擊,釋延年最多側一側身子,竟全靠肉身硬接,頗有種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的感覺。
又過得數招,夏靈霄雙手一收,後退數步,主動收招了。
“我不是大師對手!”
夏家人雖然有時候固執到讓人頭疼,感覺難打交道,但是這樣的人一旦服氣了,比一般人身段下的更快,且絕不會玩嘴裏一套,心裏一套的虛活。
“謝女施主承讓!”
釋延年抖了抖衣衫,雙手合十,依然目光平和的說到。
“輸就是輸,贏就是贏!什麼時候和尚也學會說虛話了?一點也不爽利!”
夏姑婆有點不爽的說到,他們整個夏家老一輩,都是直性子,最看不習慣的,就是虛偽奉承之輩。
用夏彪的話說,咱夏家人,從有祖宗記事開始,就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夏家可以出悍匪,卻永不出騙子!誰要是玩兒虛活,就算下了地府,列祖列宗也不會饒了他!
“好了,小鋒,你也看到了,延年大師武功高深,你姑婆不是對手,要不要拜師看你自己決定了!”
夏彪望了眼小林鋒,見夏林鋒正一臉震驚夾雜著崇拜的望著釋延年,心頭一歎,看來這師傅多半是沒得跑了。
果然,和所有夏家人一樣,一下定決心,夏林鋒就不會猶豫,上前兩步,雙膝下跪,拱手行禮,大聲說道:“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
“好,好,徒兒請起!”
釋延年這時也不再是一副高僧模樣,嘴角掛笑,眼裏閃爍著微微的喜悅,上前虛扶起夏林鋒。從他對夏家人的接觸來看,這樣的家庭,對習武天性的培養讓他很是滿意,這個弟子也是乖巧而有主見。
邵成龍看著眼前一幕,盡管知道這是最好的選擇,心中難免有種惆悵辛酸的感覺。
突然想起一事,夏林鋒這小子被延年師叔看重,收為弟子後,從輩分上說,可是和自己平輩了,那自己和他怎麼稱呼?直接從老師學生,變成師兄弟了?!
“好孫兒,記住了,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你既然選擇了延年大師,以後就聽大師的話!自己選的路,哪怕爬著,也要堅持走完!在少林寺不管再苦再累,要是沒學出個模樣來,就不要想著偷跑回來!”
“恩!”
夏林鋒重重的點頭,小孩的心思沒那麼複雜,能夠學到高深的武術,僅這一條已值得他認可這個師傅。
盡管釋延年是出家之人,夏家也基本算是退出了武術圈子,但拜師畢竟不是兒戲,不可能這麼草率,還是需要正式的選個日子,請上兩個見證人,奉上拜師茶,才算正式拜師。
因釋延年還有事情,且夏林鋒這邊還須辦理休學轉學等事宜,雙方約定好正式拜師的時間,釋延年先行離去,邵教練則被夏家一家子人熱情的挽留下來吃飯。
“邵教練,多謝你這些年對小鋒的照顧……”
“好說,好說!”
飯菜很是豐盛,酒桌上,夏彪和夏靈霄輪流敬酒,邵成龍本來就有些心情惆悵,沒喝幾杯,就已被灌至微醉。
夏彪和夏靈霄對視一眼,口風突然一轉:“邵教練您也是少林出來的,和延年大師也較熟悉,少林武僧我也見過不少,可也沒有覺得太強啊?二十年前我還遇見過好幾個流落在外的少林武僧,也沒覺著有多厲害,延年大師如此厲害,在外界怎會名聲不顯?還是說少林這十來年發展如此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