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歌舞升平,鶯歌縈繞,舞女扭腰擺臀,極盡妖嬈本事,隻希望博得某個大爺的喜歡,收去當個侍妾也是好的。
忽然,砰的一聲,一道黑影衝天而降,接著,咚一聲悶響,一個麻衣人砸在了舞台中央的琉璃地板上。
麻衣人身材矮小,目測一米過一點,一動不動的趴在那裏,嘴角有血水淌下。在這極靜的樓閣內,每一個人都聽得到他艱難的殘喘,偶爾還伴隨著幾聲噗噗的血泡聲。
“啊!”
舞女們受了驚嚇,忽然驚叫一聲,急忙往邊上退去,連滾帶爬,什麼妖嬈姿態都不管了。跑到一邊後,相互抱住一團,瑟瑟發抖。
聚賢樓忽然靜下來,落針可聞,所有的目光投在中央的舞台上。忽然,一個白色的身影從葉文等人的樓上飛掠而出,落在了舞台之上。
來人一襲白衣,身高九尺,齊整黑眉,白色瞳孔,不胖不瘦,不英俊,刀削的棱角卻讓他看起來很有味道。他脊背挺直,站的更直,雙手隨意垂在兩邊,頭發一絲不苟的挽在一起被玉杈固定住。
正氣,從容,堅毅,很容易從他身上看得到這東西。所有人都看著他,這一刻,他無疑是這個舞台的主角。
這個主角忽然動了,他抬起一隻腳,輕輕的踢了踢孩子的腹部,像是在確定一條路旁的死狗死沒死幹淨。
那孩子腹部受痛,忍不住喘了一口大氣。白衣人見此眼神一眯,突然一腳重重的踩在了那個孩子的頭上。頓時,那個孩子的嘴裏已經停住了的血液又開始流了出來,哽咽的咳嗽聲也隨之而來,喘氣聲也幾不可聞
“豬玀,你的命真的硬,不愧是一個野種!”白衣人的聲音很有磁性,也很剛硬,像極了一個好人的聲音。然而,說出口的話卻如此不堪。
白衣人把麻衣人的頭踩在腳下,冷漠的看著不斷咳出來的血液,明知道他說不出話,卻偏偏要質問他。
“知道錯了麼?”
“嗚嗚~”
孩子滿口的血液,隻能發出幾句嘟囔。
白衣人見此,皺眉看了麻衣人一眼,忽然收回了腳。屆時,那個麻衣人才猛然發出大聲的喘氣。然而下一刻,白衣人又動了,腳一踮,啪一聲悶響,麻衣人翻了個身,仰麵躺在舞台中央。
這時,眾人才看清麻衣人的模樣。竟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子,蓬頭垢麵的樣子看不出是男孩還是女孩,但那稚嫩的臉,分明是一個小孩子。
樓閣內一陣嘩然,連躲在角落裏嚇得要死的舞女也小聲的說著,一臉的不忍。
五樓的一個包間內,一個藍衫的秀才模樣的男子忽然站了起來,眯起眼睛,雙手的拳頭握得很緊。
坐在秀才左邊的是一個黑衣漢子,他見秀才站了起來,忽然道:“白衣人的樣子不錯!”
秀才冷聲道:“樣子不錯,但是人很錯!”
聞言,漢子突然不說話了。
漢子的旁邊坐了一個婦人,那婦人突然道:“你當然可以出手,你一出手,我們夫妻自然不會再一旁觀望!”
秀才眼中一暖,卻沒說話,有些話不必說,別人也知道。
忽然,白衣人又動了,他伸出右手,做了一個掐脖子的動作,霎時,躺在地上的小孩竟然直挺挺的漂然而上,把脖子‘伸’到了白衣人手中。
斯~
幾乎所有人吸了一口冷氣,通靈境!
通靈境,整個天光城也隻三人,一人是城主,一人是楊家老祖,一人是黃家老祖。在這個邊鎮小錘,通靈境已然位於最頂端。
秀才也頓在當場,看了一眼黑衣漢子夫妻二人,苦澀道:“通靈境!這個白衣人竟然是通靈境的大能。”
說著,他忽然坐了下來。也沒人鄙視他,包間裏一共三個人,都怔住了。
白衣人掐住麻衣小孩的脖子,忽然對眾人道:“在下歐少陽,這個野種是半獸人阿布。他偷了在下的靈草。”
場麵一下子又靜了下來,再次落針可聞,沒有人再在心裏指責那個歐姓男子,眾人看向阿布的眼光也忽然變得冷漠。
秀才也冷冷看了阿布一眼,輕嗤一聲,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給黑衣漢子夫妻二人一人倒了一杯茶,像是賠罪一樣一飲而盡。
阿布的喘氣聲變得更弱了,所有人都知道,再不經救治的話,就再也救不了了。但是,沒有一個人會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