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簫的來處,無跡可尋,其來勢,無聲無息,破空之聲也一點無有。入石三分,周圍也不見一點裂痕,如立根其中一般。
一個人影,由遠及近,閃身而來。
及至近前,那個人影身形一緩,眾人才見得真實。來人是一個白發青年,一步一步踏來,風輕雲淡。
走一步,腳下踏起一層輕塵,氣息儼然。一邊走,一邊掃視眾人一周,隻一眼,一股冷漠的氣息襲上心頭,眾人心底一驚!
此刻,生人勿近。
紫月被黑衣青年扔開,落到了一邊,腳下一動,向子夜奔去。幾息之後,落到了子夜的左肩上,子夜便向它看去。
見子夜朝它看來,紫月頓時拿出一副可憐的表情,委屈的蹭了蹭子夜的耳朵。然後指了一下黑青年,然後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子夜道:“他要殺你?”
紫月點點頭,旋即又抬起左右爪子,左爪子指著諸水流,右爪子指著諸水流,兩個爪子相互一勾。
“他們兩個勾結在一起的?”
紫月又點點頭,指了指自己,拿兩個爪尖在腦袋上一提,之後又指向莫遼。
“他要做你的主人?”
紫月點點頭,然後安靜了下去,一副委屈的樣子看著子夜!
“哦?那便好了!”子夜輕聲道。
黑衣青年一個就地滾,狼狽避開玉簫,才一站定,正警惕間。一個白發青年走過來,小家夥在肩上比劃一番,而後,白發青年右手一抬,指向黑衣青年和諸水流,道:“我問你們,你二人,可敢上‘決死台’。”
“嘩!”
眾人一陣哄然,熙熙攘攘,你看我,我看你,一臉不可思議。
決死台,踏入一步,天地不應,風雲不變,人事不理。六情不認,一邊殺,一邊伐,一邊乃生,一邊乃死,無止無休。
如非生死仇敵,不死不休的局麵,輕易沒人提及。而此時,眼前這個白發青年卻為一個小寵物上‘決死台’。
莫遼一怔,隨即竟忽然笑了,一臉戲謔的看著諸水流,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而這時,諸水流也呆住了!
黑衣青年眼中一縮,盯了子夜半響,忽然冷笑道:“有何不敢,不過在下好奇,閣下當真為了這麼一個小家夥上‘決死台’?”
子夜不答黑衣青年,轉頭看向諸水流,見他一臉怯意,劍眉一皺,道:“你怎麼樣,上還是不上?”
黑衣青年見子夜無視他,眼中閃過一絲毒辣之色,身上氣息一斂,像一條毒蛇蟄伏起來,隨時跳出來給子夜致命一擊一樣。
諸水流看了一眼子夜,將玉簫插入地上,他可以,但若要周圍不出現一絲裂痕,他卻自認做不得。他自作鎮定一笑,‘唰’的一聲,羽扇忽然展開,扇了幾下,道:“閣下,若是在下不上這‘決死台’,又如何?”
聞言,子夜眼中一凝,盯著諸水流看了幾息,歎了一口氣,忽然對黑衣青年道:“本來是你們一對二,他卻膽怯了,如今一對一,便由你挑選時間!”
黑衣青年森然一笑,道:“一對二?我羞與此人為伍,如今正好。那小家夥是你的,它劃破了我的臉,便今用你的命來陪!”
言畢,黑衣青年輕飄飄的瞥了一眼諸水流,神色甚是不屑。
諸水流臉色一紅,惱羞成怒道:“好,好,上‘決死台’便是,我且看你手段。”
這裏的動靜,吸引了更多的人,被驅散的人群又圍了過來,形成一堵人牆,將子夜和莫遼一行人圍在當中。
此言一出,人群卻覺的諸水流無恥之極,一道道鄙視的目光投到他身上。而諸水流卻臉色不變,對黑衣青年的輕視很憤慨,一副怒發衝冠的模樣。黑衣青年眼中一閃,看了一眼子夜,沒說什麼。
簡艾氣的不行,指著諸水流道:“無恥!”
這裏除了簡艾和莫遼一行人,多是北院之人,此刻有人做出頭鳥,自然幫著自家人說話,紛紛出言嘲諷。
簡艾出自大家族,涵養甚高,再生氣,也隻能罵一句無恥。而他人,則不同。
“呸!醃臢!”
“那白衣小子真不要臉,說話更像放屁一樣!”
“欸!此言差矣。要知道,放屁還能聞味,這小子說話,一點味道都沒有,二者怎可相提並論?”
“哎!想當初,我們師兄弟間,撒一個謊臉都紅的跟猴屁股一樣。你看現在的年輕人,都這樣了,臉色一點都沒變。所謂歲月無情,白雲蒼狗,古人誠不欺我!”
“物以類聚啊!”
言畢,唏噓不已。
一襲話到最後,若有若無,徑直針對向莫遼一行人,聽得一行人除了莫遼和徐墨之盡是外麵紅耳赤,卻無法堵住眾人悠悠之口。槍打出頭鳥,但這個出頭鳥卻是他們惹不起的人,事到如今他們也隻好默默承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