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語有時候會陷入沉思,這種靜心的沉思無關於悲傷,也不關乎喜悅,簡單點來說,他隻是想一個人靜一靜,一個人想一想。
在夕陽把人的影子拉到最長的時候,朽木閣來了一位大人物——青雲宗的第五位長老,穆青。
他是一個人來的,白須飄飄,眉眼都很和藹,有著從容不迫的淡定,還有一份曆經滄桑的韻味。
段天語記得他,不僅記得這位長老的容貌,還記得他身後背著的那個酒葫蘆。在聖淚池的時候,他與穆青有過一麵之緣,當時穆青替他解決了一個燙手的山芋——那個從聖淚池底救上來的神秘少女。
青雲宗的長老們蹤跡難覓,門下弟子很少有機會見到他們,有時候弟子們會忘記了這些長老的模樣,但是隻要他們一出現,大家都會不約而同的認出他們的身份,因為在長老們的服飾上,繡著象征他們身份的特殊圖案。
“這位九代長老很有趣。”唐不安說道。
“他不是青雲宗的第五位長老嗎?怎麼排到第九了?”段天語有些奇怪。
“穆青和其他長老們不一樣,其他長老或醉心於修煉,或散遊於天地間,隻有他不同,終日的與酒為伴,他身後的酒葫蘆,永遠都裝滿了烈酒。”
這一點段天語倒是很認同,因為說的很貼切,在聖淚池遇見穆青的時候,他也是滿身酒氣,一副醉醺醺的模樣。
唐不安接著解釋道:“基於這個緣由,於是大家私底下給他取了一個綽號,叫做酒袋長老,但因為此綽號含有不恭敬的意思,又因為‘酒袋’與‘九代’諧音,所以最後大家都喊他做九代長老。”
“挺有意思的。”段天語笑著說道。
雖然他與穆青隻有一麵之緣,但是說實話,他對穆青的印象還不錯,大概是因為之前有了三長老冷月的那些不愉快經曆,兩下相比較,他覺得穆青更接地氣一些。
更有意思的還在後頭,任誰也想不到,穆青來到朽木閣,要找的人也是段天語。
“為什麼?”他顯得有些困惑。
一位長老駕臨朽木閣,他可能是來巡視的,也可能是不經意間走到這兒來的,還有可能是一時心血來潮,漫步於此的。
但現實中沒有那麼多的可能,現在穆青已經來到他的居舍門前,指名道姓的,說的很清楚。
“小家夥,你不記得我這個老頭子了?”穆青這次沒有喝醉,不存在意識混亂的情況。
“我當然記得您,可我不知道您找我這樣一個外門弟子有何事。”他實話實說。
穆青沒有回答他的話,轉眼望著唐不安,問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那個不服從宗門規定,執意穿自己服飾的小子,名叫唐不安,對吧?”
唐不安就站在段天語的身邊,他放下了自己傲氣的架子,對著穆青行禮:“見過長老。”
這個少年就是這樣一個人,你可以說他很狂傲,也可以說他目無尊長,傲視一切,他的眼裏邊沒有世俗的長幼尊卑,若想贏得他的尊敬,你需要拿出實力。
很明顯,穆青長老有讓他信服的實力,所以他低下了頭顱,向穆青行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