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國,雲洛登基已有五年,這五年裏,他依舊是專寵著皇後漓溪一人,隻是最近有些冷落了她。
並不是雲洛變心所致,而是漓溪再也不是但年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了,這五年來,她也學會了勾心鬥角,學會了算計他人,還有一個原因,便是黎遠說,漓溪並不是琴兒。
對於這件事情,他起初是不願相信的,隻是最近黎遠說,找到了真正的琴兒,他有些半信半疑。他了解黎遠,從小到大,他都不會說謊。
“皇上,琴兒就住在雲山腳下的客棧裏。”這天,黎遠來到禦花園中,道。
“黎遠,你確定,漓溪真的不是琴兒?”他沒有辦法想象,近十年來,自己的枕邊人居然一直在騙自己。
“起初臣也不信,隻是後來聽韻荷說,這才起了疑心,經過臣這幾年來的查探,才發現了琴兒的住所。”
“可確定她便是琴兒?”
“臣願以項上人頭擔保,若皇上還是不信,可以親自去查證。”
雲山腳下,她坐在院中,琴音一如當年,卻多了幾分淒涼。
“娘,你看漂不漂亮。”銀玲般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漓瑾停下,寵溺地撫摸著女兒的頭。
“娘,這是我新摘的花,好看嗎?”女孩約莫四五歲,眼睛是妖異的暗紫色。
“漂亮,不過,沒有憶熙漂亮。”漓瑾捏了捏女兒的鼻子,笑道。
憶熙是她與任熙的孩子,任熙走後,她一直未嫁,在雲山腳下開了家客棧,五年來,一直都在這裏生活。她的生命中,出現過兩個名字中有“熙”字的男人,這兩個男人,對她來說都非常重要,所以她給女兒取的名字,就叫憶熙。
雲洛在不遠處看著女子,那容顏,與當年有些相似。
“喂,你幹嘛看著我娘?”小女孩跑來,看著他。
“她是你娘?”
“是啊。”
“這樣啊。”
“你娘的後頸上,是不是有一塊蝴蝶一樣的胎記?”
“你怎麼知道?”小女孩手叉著腰,問道。
雲洛望著女子的背影,眼神黯淡下去,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已經有了自己的家。
“難道你是我爹?”女孩睜大眼睛,看著她。
“你不認識你爹?”
“我從小就沒有見過我爹,不過看你也不可能是我爹。”
“哦?為什麼?”
“娘說,爹有一雙紫色的眼睛,就像我一樣。”
雲洛回宮,以欺君之罪將漓溪打入了冷宮,又下旨將漓瑾召入了皇宮。
今夜,她坐在他的宮殿之中。聖旨下達之時,她沒有反抗,因為她知道,抗旨不尊的下場是死,她死沒有關係,隻是她不能連累憶熙。
“琴兒。”雲洛輕喚了一聲。
“不知皇上將我召入宮中所為何事。”
“從小時候初見你時,我便喜歡上你,你知道嗎?”
“皇上喜歡的是琴兒,不是我。”
“你便是琴兒。”
“我是琴兒,但卻不是你喜歡的那個琴兒,皇上真正喜歡的,是皇後。”
雲洛無言,自己對漓溪,一直都當做琴兒來愛,現在,自己對她又是什麼感覺?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他轉身,快步走進了冷宮,隻是漓溪,已然自盡。
一失足,成千古恨,漓瑾看了一眼與自己相像的漓溪,離開。這個世界上,有太多錯,犯不了,因為一犯,便是終生遺憾。
路上,她走得很快,憶熙看不到她,一定會傷心的。迎麵馬車飛奔而來,她來不及躲閃,便已倒在了血泊之中。遠處,一個身影趕來,卻也是來不及。
“主人。”漓瑾抬頭,卻見葉站在自己身邊。
“恨我嗎?”
“恨?哪裏來的恨?”
“若不是我,熙痕不會死,你不會遇見任熙,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我應該感謝你,你讓我知道了我有多愛熙痕,讓我遇見了任熙,所以,作為回報,我的生命,是主人的了。隻希望主人,替我好好照顧憶熙。”
“你都知道了?”
“嗯。”她閉上眼睛,眼角滑落一滴淚水,再也沒有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