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耶笑了笑,似乎愛極了她這樣窮追不舍又極為迷糊的問題:“容安,曾是楚邵誼的書童。”
“啊……·”
小花尖叫不止,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怎麼昔耶什麼都知道,而她做為一隻素養與文化齊高的鬼,卻什麼都不知道。
估計是她叫得太過尖銳,周圍沿途已經入睡的貓狗都受到了召喚,一時間雞鳴狗吠,好像有什麼采花大盜入侵,整條街的人都怨聲載道,紛紛起身提燈檢查門戶。
小花正樂在其中,卻見昔耶突然停在了一處水邊,駐步不前。
“怎麼不走了,時候不早了,我們得趕緊回去。”
她趴在昔耶的背上,扯了扯他的頭發,見他沒有反應,又吹了吹他的耳朵。昔耶蹙眉將她從背上拉下來,握緊她的手:“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啊?”小花仰起頭,望著他:“你背詩做什麼?”
他靜了靜:“約你。”
小花一驚,想這下玩笑開大了,掙了掙,想把手從他的手裏抽出來,卻沒有成功,幹笑道:“昔耶,這個是不能亂約的。”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小花。
小花伸手抹了抹額上不存在的汗水,保持溫柔似水的笑容,道:“你見過一朵花和一個人約會嗎?”
他皺眉:“不曾。”
小花重重點頭:“嗯,不曾就對了。”
他卻依然皺眉,有理有據的說道:“可你是一隻鬼,書上有許多人鬼相愛的故事。”
這樣說,好像真的不能反駁……
小花說:“可是,這種事,不是應該兩情相悅的男女才能做嗎?”
小花聽見昔耶的笑聲,隻是一瞬間,卻讓她的小心肝顫了三顫,她循聲抬頭,卻正好撞見昔耶也在盯著自己。
“所以,我們才會站在這裏私會。”他眼裏含笑,卻嚴肅無不的看著小花:“也許,你一點也不喜歡我。剛開始就吸我的血,然後……”
小花狠狠地踩了昔耶一腳,鼻頭發酸,好像受盡了天底下最大的委屈,眼睛裏有霧氣聚集,惡狠狠的罵道:“誰說我不喜歡你了,我要是不喜歡你,早就該吸幹你的血,好好修煉了。我……我為了你,多受了多少罪,你卻說……你個沒良心的小白眼狼!”
月上中天,楊柳輕拂,水波瀲灩,清風拂麵。小花滿心沮喪,好像自己費心在春天種下了一顆種子,細心澆灌看護,卻在秋天才發現,那顆種子已經壞掉了。
有冰冷的物什刹那間貼到唇上,而此時小花淚眼朦朧正黯自神傷著。後來有無數的孤獨時刻,她回憶起這一幕,都覺得當時傻裏傻氣的自己可愛得讓人汗顏,她竟是這樣,和昔耶開始的。
在潯陽的浸月江麵,當時曾有流螢飛過,當時她甚至不清楚貼在她唇上的到底是什麼。爾後沙啞的一聲,昔耶似蠱惑似纏綿的嗓音貼著她的臉頰響起:“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我們便是兩情相悅。所以,無論是約會,私會,還是私奔,夜奔,都在情理之中。”
清冷的月色之下,他單手攬住女鬼的腰肢,貼在女鬼唇上的薄唇掀起一個弧度,露出一點笑意,卻在下一瞬,重重的吻上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