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皎月憋著一口氣,憑借著多年來爬樹的經驗,三兩下摸上了屋梁躲好。接著,便聽見推門發出的微小聲音,房門緩緩由外向裏推開。隻見一個白衣公子緩緩走來,身形秀質如翠竹,是蘇皎月記憶裏從未有過的好相貌,她忍不住鬆開了捂在嘴上的手,差一點驚呼出聲,趕忙伸手又捂住自己的嘴,卻拿錯了手,失去平衡之後,一個激靈就從屋梁上滑了下來,她手忙腳亂的左右撲騰。
蘇皎月心中大呼糟糕,這一落下去摔疼屁股是小,若是讓家中老父老母知道了,那怕是會被罰寫百遍《女訓》。可是她卻沒有砰地一聲摔到地上,而是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睜大了眼睛,望著上方臉色微白的安世朝。
這番變故鬧出了不小的動靜,蘇皎月尚未回過神來,便有人輕輕叩響房門,緊張的詢問:“少爺,出什麼事了?”
安世朝回過神來,盯著蘇皎月看了一眼,溫潤的聲音回道:“無事,退下吧。”
蘇皎月感激的對他笑了笑,熟知他幾步將她扔到椅子上,抽身往裏,快步從枕邊拿出一個玉瓶,動作急促的將玉瓶直接倒了幾粒藥在嘴裏。
那精致的麵容在燈盞的光亮下,泛著微紅的顏色,因為氣息急促更是顯得楚楚動人,蘇皎月先是看癡了,回過神來的時候,想到這安世朝倒是挺上道的。又想起二哥總是說安家的子弟多是從迂腐書本裏教導出來的,為人刻板老套,以後她嫁過去了必定要吃夠苦頭,誰知安世朝看起來不是這樣的。
於是蘇皎月姑娘索性大大方方的趴在桌上,一眨不眨的看著安世朝。
見他麵頰紅得快滴出血了,聲音有些虛弱問道:“不知道姑娘為何夜顧南閣子?”
姑娘?
蘇皎月皺眉,他叫她姑娘,是不是意味著他不認識她?不過說起來,如果不是自己夜探安府,走在大街上遇到安世朝,自己也是不認識的,都說女大十八變,原來男的也可以。
蘇皎月抿唇笑了笑,說:“聽聞你這裏有許多仙丹靈藥,小女家中有人重病,所以想來偷些靈藥。”
又過了許久,安世朝才平複呼吸,臉色也好轉了一些,慢慢起身走到蘇皎月身邊坐下,道:“姑娘走錯了,安府的藥材都存在放東院的藥閣裏。”
南閣子頓時靜默下來,隻剩下蘇皎月搓手帕的聲音,清透幹淨的眼狡黠的望著安世朝,她略略露出一點笑意,單手撐著下巴:“我才沒有走錯呢!”
她挑起眉,道:“我早就去過藥閣裏了,聽說安府的大公子長得不耐,特地過來瞧瞧。”
這裏卓立如蘭的俊秀男子聞言不免皺眉,打量了一下蘇皎月,問道:“不知姑娘何時肯走?”
蘇皎月沒想到他會直接趕她走,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心下又想反正他也不認識我,索性讓他見識一下本姑娘的厲害,湊上前去,“急著趕我做什麼?本姑娘對你可是一見傾心,再見成親。你可願做我夫君呢?”
安世朝一怔,他抬頭緩緩望向蘇皎月,那雙清亮的眼眸裏似籠著千言萬語,隻是唇間吐出來的話,卻讓蘇皎月一直耿耿於懷。他說:“我第一眼見到姑娘也是怦然心動,隻是在下久病纏身,命不久矣,若姑娘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