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宴會不分貴賤高低,手中凡是持有謝府的請柬,王蓀貴族可進門,落魄乞兒也可進門,且你一進了這門,貧賤之差便去了,隻要是有才華有文章有辯才,哪怕是身著粗布麻衣也可以得到滿座的親睞。
每個赴宴的人,手中所持的請帖,皆是出自謝氏兄妹三人之手,當代的謝家家主,名曰謝容。原本隻是謝家的一個旁枝庶子,但是幼時便才學泯然,讓謝家人刮目相看,故而破格過繼給當時的家主謝煉為子,承襲家業。
謝容共有三個嫡子女,長子謝道安,次子謝道鵬,三女謝道歡。今日宴會便是由謝道安主持,謝道鵬發帖,謝道歡擬貼。這請帖用的紙,雪白中帶著點點櫻紅色,據傳是謝道歡仿造青鸞紙製成的,雖然謝道歡不曾承認,但是外界皆知道,謝道歡癡迷青鸞紙,若誰有,拿去送給謝道歡,便可得佳人鄭重相待。
小花歎了口氣,望著底下人聲鼎沸,觥籌交錯的熱鬧景象,疑惑道:“也不知道謝道歡怎麼回事怨憎會苦的主人?”
出生名門,嫡女明珠,行事風骨又受到當世人的追捧,她在恨什麼?她有什麼可以恨的?不過,小花覺得若說恨,那麼謝道歡肯定很討厭青鸞紙,雖然在來的路上就已經聽到有人議論謝三小姐有多麼喜歡青鸞紙,但是那****來要女穀主的畫時,看著青鸞紙的眼神,分明是帶著恨意的。
“她給了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小花抿著唇,對昔耶說:“雖然第一次見她是那樣的場景,但是我總覺得,她曾經是我很熟悉的人。”
“是嗎?”昔耶牽起她的手,隨手將一張署名——白勝衣的請柬遞給門童,麵色坦蕩如常的走進謝府,這帖子,是他們半道上搶的一個倒黴鬼的,現在那倒黴鬼還在酒肆裏呼呼大睡呢。“等會,問她。”
小花點頭,不管是不是真有那麼熟悉,反正謝道歡的血已經歸她所有了。
身後突然起了喧鬧聲,小花好奇的回頭去看,卻見是一個十五六歲的青衣少年,想要衝進來,卻被一眾護衛攔下,他口中高呼著,“我是謝儀,我是謝儀啊!”
過往的眾人,莫不是麵麵相覷。年紀輕的,都是一頭霧水,認為這個年輕人是想冒充謝家人混進去,畢竟這一代,不曾聽說有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名叫謝儀。
年紀稍長一些的,雖知道謝家曾有個失蹤的小子,名叫謝儀,但是……那個謝儀,是前代家主謝煉的幼子,當年謝煉出遊訪友帶著十五歲的謝儀行過青丘,不幸遭遇匪寇,謝煉與謝儀失散,連屍首都沒有找到,如今,已經過了近九十年。
若非謝儀不幸遇難,怎麼也輪不到謝容繼承謝家。當年的謝儀,可是,可是……老者雖未親眼見過謝儀的風采,倒是那些口口相傳的讚賞,卻是令他連連歎息。
小花呀了一聲,伸手朝著被護衛拉走的那個自稱謝儀的少年,他的身後跟著一個小姑娘。在小花訝異出聲的時候,小姑娘也循聲望來,她在看昔耶和小花,帶著審視的目光,似乎在估計他們是否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