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薑月把整個身子都包在柔軟的被褥裏麵,瞧著就像是一個圓滾滾的可愛蠶繭。她悶悶的喘著氣,發覺有人在扯她的被褥,便呢喃了一聲,然後把自己裹得更緊了。
楚慎頗為無奈,上了榻小心翼翼的將被褥掀開,然後將她的身子轉了過來。大抵是被褥裏悶得久了,原是白皙的小臉如今泛著淡淡的紅暈,翹密的羽睫斂著,瞧不見她那雙琉璃般明媚清澈的妙目,隻餘一頭綢緞的墨發淩亂的披散著。
他疼惜似的將她額前粘著的碎發撥至一側,俯身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音色悅耳道:“怕什麼?”
他們是夫妻,便是最親密的人,看一下身子又何妨了?
薑月不單單是怕,更是羞,聽著楚慎這般淡然的話語,心頭便有些不滿:“我……我不喜歡。”其實也不是不喜歡,隻不過兩人的關係跨度太大,讓她一下子適應不了。她本就是慢熱的人,之前同楚慎的關係還算是循序漸進,可一下子變得這麼親密,她就有些承受不住了。
聽言,楚慎的眸子愣了愣。
她如幼鳥一般窩在自己的懷裏,對他是滿滿的依賴和信任。他知道她此刻不過是小孩子心境,也知道自己有些急了……可是,隻不過是太過於歡喜。
——他以為她是害羞,還是可以慢慢接受的。
楚慎輕歎一聲,頓時覺得有些無措。他攬著她的腰肢往自己的身體靠近一些,發覺她一副緊繃的樣子,遂道:“你若不喜歡,我以後不會勉強你,乖,早些睡覺吧。”
楚慎話語間的退讓和妥協薑月自然是聽得出來的。薑月咬了咬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其實她也明白,這兩日楚慎很開心——可是如今自己卻真的被薛嬤嬤說中了,掃了他的興。眼下兩人不過剛成親,他或許選擇寵著她,可若是時間久了,恐怕他也會因此而厭煩。放著這麼多風情萬種的姑娘不管,卻日日對著自己這個不解風情的妻子……
薑月開始擔心了,她略微抬頭,見楚慎已經閉上了眼眸。
她頓時心跳如鼓,隻覺得其實剛才那個醜東西也沒有那麼令人難以接受,可是……楚慎明明長著一副天人之姿,那處為何……她不知道男人的那裏是不是都這樣的,可她隻見過他一個人的,一時心頭也有些嫌棄。
她是個正常的姑娘家,自然喜歡漂亮美好的事物,那東西弄得她這麼疼,又長得這般的醜,叫她怎麼喜歡得起來呢?
薑月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總覺得心裏有些愧疚。她伸手抱著他精瘦的腰,隻覺得身邊的這個人是她最大的依靠。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隻要有楚慎在,她什麼都不用怕。其實能嫁給他,她心裏別提有多開心了,她不單單喜歡他,更重要的是她與他相處的時間久,若是她沒嫁給楚慎,而是嫁給了別的男子,隻怕她這個當妻子的,不會被這般寵愛著。
“衍之哥哥。”薑月喚了他一聲。他剛剛才沐浴完,身上自有一股清冽的氣息,許是擦拭的不夠幹淨,微微有一股濕氣。
她抬起頭去親他的下巴,下一刻卻見他睜開了眼睛。
巴掌大的小臉紅通通的,一雙眸子水波流轉,楚慎看得有些挪不開眼。他親昵的揉了揉她的腦袋,道:“別胡鬧。”原先他就打算這兩日不碰她,等她身子養好了,再要也不急。可見她這副嬌媚的模樣,委實勾人的緊。
薑月彎了彎唇,小心問道:“那衍之哥哥不生氣了嗎?”
楚慎湊過去親了一口,道:“我何時生氣了?阿月,夫妻之間一貫是互相包容互相體諒,你尚且年幼,有些事情不懂,我自然不會太過於小氣。再過幾日,就算你不喜歡,我也會讓你喜歡的……”
這話的意思,是再明白不過了。
薑月羞赧的垂下了眼,乖巧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罷了,今晚不用受那種罪她心裏也開心。這般想著,便愈發抱緊身側的人,闔眼安睡。
沒有昨晚的睡前運動,薑月睡得很是舒坦。可到了後半夜,便突然做起了噩夢。這個夢,她出嫁前那晚也做過,隻不過當時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片段,這一次的畫麵更加的真實……
薑月醒時便汗涔涔的,身邊之人大抵也被她吵醒了,關切的看著自己,道:“怎麼了?”
薑月看著身邊的人,又想起夢中的楚慎那般嚇人的目光,一時分不清夢中還是現實,欲掙脫他的懷抱。她從來沒有見過那樣可怕的目光,總覺得下一刻要把她吃掉似的。薑月害怕極了,忍不住就落了淚,躲在被褥裏嚶嚶哭泣。
楚慎隻當薑月是小姑娘膽子小,做了可怕的噩夢,此刻心裏頭害怕。他安撫似的親著她的臉,道:“跟水做的似的,動不動就掉金豆子。”
薑月吸了吸鼻子,雖知是夢,可還是覺得奇怪——為何自己做了兩次這般的夢?她抬眼去看他,眼睫上掛著晶瑩的淚珠子,鼻尖兒有些紅紅的,她下意識的攥著他的衣襟,道:“我……我夢見衍之哥哥你……”
“我怎麼了?”察覺她不怎麼怕了,楚慎把人抱得更緊一些,低著頭去她的臉。知道她有些怕黑,臥房便放了好幾顆夜明珠,如今夜明珠的光暈淡淡的,卻也可以隱隱看清她的小臉,此刻正煞白的厲害。
到底是什麼夢,讓她這麼害怕?
薑月不知道怎麼說出口,夢裏她也是嫁給了楚慎,可自己好像一貫的畏懼他,看見他就害怕,又好像做了什麼令他不開心的事,楚慎一身酒氣就把她壓到榻上,眼神陰沉,嘴裏卻說著“不許你想別的男人”。她到底不過是個姑娘家,自然抵不過楚慎的力氣,身上的衣裳被他盡數撕去,楚慎卻將她壓在書桌上便開始……
然後她就醒了。
雖然薑月說得支支吾吾的,可楚慎也大致聽清了她的意思。想來是昨晚給她留下了慘痛的印象,以至於她對那件事情多多少少有些抵觸。
可是他沒有想到,她居然會抵觸到這種地步,甚至都做了這種夢。
楚慎自然是心疼的,隻怪昨夜他一時衝動。他親了親她的眼睛,握著她冰冷的小手,道:“你放心,我不會這麼對你的。”
薑月當然知道,楚慎對她這麼好,自然不可能強迫自己做那種事情。而她雖然有些害怕,卻也沒有這麼抵觸,這個夢,實在是有些蹊蹺。有楚慎在,她的心情好了一下,眨了眨靈動的眼睛,笑道:“你說……是不是上輩子衍之哥哥對我不好,所以我才這麼怕你。”
見她都開始說玩笑話了,楚慎心中的擔憂也少了幾分。他低頭咬了一口她豐潤的櫻唇,道:“你是拐著彎在說我對你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