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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薑月一直懼怕他,顯得性子唯唯諾諾的,可說起來,她這骨子裏還是個極有脾氣的人。
特別是關心親近了,這脾氣自然也不像以前那般收斂。而且當妻子的,本就與旁人不一樣,旁人懼怕楚慎的身份性子,一貫都是大氣兒都不敢喘。隻是身為妻子,那便是夫妻一體,楚慎雖然有心護著她,想把她當成深閨裏的小女人一般嬌養著。可薑月的心裏,還是想著能與他比肩。
眼下大抵是方才的態度有些惹惱他了,行起事來又凶又急,一副活生生欲將她生吞活剝的架勢。起初薑月尚且有力氣反抗幾下,可之後卻是軟趴趴的什麼力氣都沒有了,隻委屈的叫,像隻可憐巴巴的小奶狗,任由他擺弄。這男女體力本就是懸殊,平日裏楚慎那是存心讓著她,可他再如何的寵她,到底也是個愛麵子的男子。
薑月心裏委屈,卻又羞於自己的反應。
這麼一來二去,便委屈的哭了出來。一下子,這幾日堆積在一塊兒的情緒一下子爆發了,頓時連楚慎都有些被嚇到了。
楚慎停下動作,低頭去看。
瞧著綢榻上雪膚烏發的小嬌妻,正可憐兮兮的嗚咽著,而這張精致白皙小臉兒滿是淚水。她生得異常美貌,卻哭得這般的可憐,倒讓人愈發的想要欺負。可是楚慎自然不會禽獸到這種地步,瞧著她這副樣子,心也軟了,隻歎了一口氣,隨手拿過一旁淩亂的衣裳替她擦了擦眼淚,語氣也軟了幾分:“哭什麼,跟個水做的似的。”
他這般欺負她,她怎麼能不哭?薑月心裏埋怨著。
楚慎沒轍,瞧著身側的果盤上有新鮮的荔枝,便熟稔的剝了一顆,湊到她的嘴邊,道:“吃顆荔枝,嗯?”
“不吃!”他當她是小孩子,一顆荔枝就完事了,哪有這麼容易。
薑月吸了吸鼻子,哭得更加厲害了,一雙水汪汪的眼兒像是蒙著一層霧蒙蒙的輕紗似的,又哭得紅彤彤的,叫人無法不心生憐惜。
楚慎俯身親了親她的眼睛,聲音暗啞道:“好了,別哭了。”
薑月沒有理他,隻覺得兩人的姿勢有些奇怪,她一邊哭著,一邊紅著臉欲掙脫,卻聽得楚慎低聲道:“別動。”
此番薑月正在氣頭上,他讓她別動,她反倒動的更厲害了。楚慎見她不聽話,皺了皺眉頭,幹脆壓著她在軟榻上親了一通,直到她沒力氣了,這才把她抱在自己的懷裏,一同躺在狹窄的綢榻上。
薑月可不想讓他如願。
她氣鼓鼓的朝著他的肩膀咬了一口,可是男人的肉硬|邦|邦的,咬起來也不舒服,她想著這幾日的事情,又是生氣又是委屈。然後才忍不住嘟囔了一聲:“放開我。”
楚慎伸手理了理她淩亂的長發,瞧著她這雙紅彤彤和小兔子一般的眼睛,道:“你是我楚慎的妻子,我為何要放?”末了還一下一下親著她的臉,像是怎麼都親不夠似的。他撫著她圓潤小巧的肩頭,又揉著那處,鳳眸幽深,似是無意道:“長大了不少。”
好端端的,他又不正經了。
薑月想著,如今阿湛已經兩個月大了,可是兩人一直沒有同房過,起初是顧忌著她的身子,後來楚慎卻根本沒有那方麵的意思。就連薛嬤嬤也偷偷問過她,說這幾日楚慎有沒有異樣。男人嘴上說得再好聽,那也隻是一時的,若真是要變心,卻是一件極快的事情。顯然薑月沒有把薛嬤嬤的話放在心上,直到察覺到一些異樣,才忍不住心頭擔憂。
——與其說是擔憂,不如說是害怕。
她吸了吸鼻子,然後才抬眼看他,見他不似之前的神色冰冷。這雙好看的鳳眸如以往一般含著溺人的溫柔,一點兒都瞧不出任何的異樣。可這幾日楚慎的異常,和今日楚慎對老王妃的態度,都充分說明他心裏有事。
“衍之哥哥,你……”看著他的眼睛,感受著他呼出的熱氣,甚至連覆在她身上的手都沒有停下,這會兒薑月倒有些問不出口,卻還是鼓起勇氣,問道,“這幾日,你在忙什麼?”
她沒有直接問他是不是外麵養了別的女人,而是問他在忙什麼。
她知道,若是她直接問了,楚慎肯定會覺得自己不信任她。而且,若這件事情誤會了,她這麼一問,不就明擺著惹楚慎生氣嗎?夫妻之間需要信任。有些事情,饒是成親之時感情深厚,卻也會因為平日裏的點點滴滴而越鬧越僵,到時候,那原是恩愛的夫妻便成了怨偶。
可楚慎哪裏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
說實話,他心裏有些生氣,氣她不相信自己。可是一瞧著她這雙害怕又委屈的眼睛,便覺得是自己做錯了。妻子雖然心思單純,可到底還是個姑娘家,姑娘家最是敏感,這幾日怕是讓她心裏有些擔心了。其實,若自己做的夠好,她也不會懷疑自己,隻是有些事情他刻意瞞著她,雖是為她好,卻也是站在自己的這一麵想的。
楚慎俯身咬住她的唇,那水嫩嫩的唇瓣像是能咬出汁水來,聲音又低又柔道:“阿月,別亂想。”完了不等她說什麼,便是一陣風卷殘雲。這會兒倒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害得薑月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了。
一時綢榻上發出極大的動靜,叫人聽得麵紅耳赤,幾乎都心神蕩漾了起來。
雲收雨歇,楚慎才饜足的親了親妻子的眉眼。
可是臂彎處小小的人兒,如今已經睡得香甜,那雙水汪汪的勾人眼兒靜靜闔著,隻餘那蝶翼般的羽睫時而微顫。自打懷中之人有孕之後,他也是素了好些日子,起初難捱,可到了後頭卻也習慣,隻是這妻子卻是不老實,睡覺的時候總是喜歡在他的懷裏蹭來蹭去,要命的折磨他。
他自問不是君子,自然抵擋不住這些。
眼下生下了孩子,身體也恢複的差不多了,自然是輪到自己好好教訓她的時候了。
這綢榻睡得不舒服,楚慎便把人抱到了榻上,替她掖被褥的時候,看見她雪白肌膚上的點點紅梅,更是眸色一柔,忍不住湊上去親了親。
“阿月,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擔心。”楚慎親了親妻子的眉眼,這才換了一身衣裳出了賞月軒。
行至外頭,他瞧著規規矩矩站在一側的丫鬟,便道:“王妃正在歇息,別吵著她。”
自然是在歇息,方才屋子裏動靜這麼大,她們這些站在外頭的可是聽得清清楚楚。可眼下瞧著王爺這般的淡然語氣,眾人心道:這王爺也隻有在王妃的麵前才會顯露柔情……和禽|獸的一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