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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紙條上的內容,薑月才不禁臉色一沉。她在這宮裏沒什麼認識的人,而且用這種法子提醒她,顯然是不想自己知道對方的身份。薑月捏著著紙條,擰著眉頭沉思了片刻,才暗暗覺得此事有些蹊蹺。
難不成,當真有人要害她?
薑月的目光落在身前的白玉酒杯上,紙上提醒她莫要飲酒,方才她小酌了一口,也不知有沒有事。隻是,饒是再大膽,也不可能在宮宴上公然下毒。如今飲了一口,身子尚且沒什麼異樣,隻是這種事情到底馬虎不得,她還是將紙條遞給了楚慎。
楚慎早就察覺到了妻子的恍惚。
方才對於妻子一直盯著國師瞧,他心裏尚且有些不舒服,如今又瞧著這紙條上的字,才越發的斂起了眉頭。隻不過如今這種場合,這事情沒憑沒據,自然不宜鬧大。他喚來身側一直站著的周全,小心翼翼的用銀針探過薑月杯中的酒,發覺這銀針並無異樣。
——沒毒。
這讓楚慎鬆了一口氣,麵色也緩和了不少。
薑月又故作不小心打翻了麵前的酒杯,拿出手裏的絲帕擦了擦之後,才裝作無事將帕子塞到了楚慎的手裏。楚慎將沾著酒的絲帕交給周全,又低聲吩咐了一些事情。周全聽後,這才點了點頭離開宮宴。
自然,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兩人並未讓人發現。不管是不是有人在酒裏動了手腳,還是應該小心為上。
薑月察覺到楚慎將手伸了過來,在她的手背上捏了捏,他知道楚慎是怕自己太擔心。便回之一笑,示意自己沒事。
也不知怎的,薑月心裏一點兒都不害怕,反而還饒有興致的欣賞著麵前的歌舞。那些個身姿曼妙的舞姬個個舞藝出眾,大抵是精心排練過,這一曲綠腰跳得極好。舞姿輕盈柔美,旋轉時那裙擺好似層層疊疊的花瓣,美妙至極,讓所有人都被這些舞姬所吸引。
薑月眼睛睜得大大的,眼裏是滿滿的欣賞。隻覺得這些麵容姣好的年輕舞姬,舞動起來宛若行雲流水,這些動作由慢到快,纖軟的腰肢、輕盈的水袖,叫人瞧得越發的目不轉睛。
薑月發覺席上所有男子的目光都被這綠腰舞所吸引,她才想到了什麼,下意識的轉過頭瞧著楚慎。
見楚慎果真也在看這曼妙的舞姿,薑月斂了笑,一時心裏有些堵得慌。其實她也明白,愛美之心人皆,連她都情不自禁被吸引,何況是身為男子的楚慎。隻是,楚慎的眸色淡淡,不似別的男子那般顯露癡迷,便知他隻不過是單純的欣賞舞姿。
她撇了撇嘴,隨手拿了一顆葡萄,準備往嘴裏送。
可這時,原是認真看舞的男人卻是轉過了身,不急不緩的將她手裏的葡萄拿下。
薑月的動作愣了愣,這才察覺到自己大意了。方才酒裏說不準有古怪,那她麵前的這些葡萄,興許也被動了手腳。薑月悻悻然垂下了眼簾,隻覺得來這宮裏實在是太憋屈了。
一舞畢,景泰帝果真龍顏大悅,賞賜了許多東西。
而沒過多久,周全也回到了楚慎的身邊,將查出的事情告知楚慎。薑月坐在楚慎的身邊,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而楚慎看似麵色淡淡,可那雙眼睛裏早就猶如冰霜,瞧著委實瘮人。之後又見楚慎吩咐了幾句,周全點了點頭,旋即退下。
薑月心中甚是好奇,便朝著他挨近了一些,仰著頭眨了眨眼睛,問道:“衍之哥哥,查清楚了嗎?”
瞧著妻子巴掌大的白|嫩小臉,楚慎心中騰升起一股愛憐之心。他沒想到那人居然會想出這般惡毒的法子,若不是有人提醒,這事兒還不知會如何。隻是,如今知曉了此事,雖然能避過,可是他心裏卻想了一個更好的法子——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都是那人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