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病床上安靜下來的柳靜,固強陷入了沉思。他不是一個糊塗的人,他知道,對於柳靜的忽然發病,大鬧發布會,這一切的一切,一定是有原因的,不是那麼簡單。他拿起柳靜的手機,發現一個叫張正的人堆滿了柳靜的通話記錄,他趕緊撥了過去,已經是空號。
對於柳靜,他並不想讓她進精神病院,他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餘小漁不會起訴,那麼柳靜也可以躲過這一劫,當病情穩定下來,依然可以過她衣食無憂的生活。
事情圓滿結束,張萊得意地看著羅美琪:“怎麼樣,這事兒辦得漂亮吧?”
羅美琪鐵青著臉拿出一個信封:“這事兒到此結束,以後我也不會再見你。”張萊接過錢數了數,嬉皮笑臉地說:“我說羅小姐,哥們兒鞍前馬後地忙,你就好意思不給點兒小費?”
“你想訛我?”
“談不上,談不上。”張萊指著旁邊的幾個人:“隻不過兄弟們為了你這事兒,又是蹲點兒,又是偷拍,風餐露宿的,羅小姐你看……”
沒等張萊說完,羅美琪又拿出三萬扔給他:“不用說了,給你,說好了,以後不再見麵,誰也不認識誰。”說完,站起身走了出去。
看著羅美琪的背影,張萊陰笑著:“就此結束?我認為是就此開始。”
快餐店的電視機裏播放著白天的新聞,畫麵裏餘小漁正在被柳靜狂扇耳光,主持人介紹道:“我台最新收到的消息,地產界龍頭×××地產今天召開新盤發布會,引發各界媒體前去報道。然而就在發布會演示到高潮之際,一個不知來曆的女人衝上台毆打主持人,並將主持人推下高台昏迷不醒,被送往醫院,警察稱這是由情感恩怨引發的報複行為,此案正在審理中。”
幾個吃飯的小青年看著電視議論著。
“我靠,肯定是這個女的想勾引大款,被大款的老婆打了過來。”
“你看那女的,長了一副賤嗖嗖的樣子,也就是個小三的貨色。”
“這種女人一點也不性感,前胸貼後背,陪我睡我都嫌咯得慌。”
話音還沒落,一個啤酒瓶子就飛到了桌子上,盤子碟子頓時開了花,湯湯水水濺了幾個人一身,旁邊桌子上吃飯的鄭天樂怒目圓睜地看著他們。
“你丫幹嘛?喝多了吧?”幾個人立馬火了,拎起桌上的酒瓶子,衝著鄭天樂就衝了過來。
鄭天樂擼了擼袖子:“我看你他媽的喝多了,滿嘴噴糞啊?”說著,一拳打在最先衝過來的人的臉上,那小子頓時一聲慘叫,另外幾個人不甘示弱,加入戰團,幾個人廝打在了一起。
這時候,餘小漁的家裏也亂成了一團。新聞一播出,這七大姨八大媽的電話就都來了,問這個問那個,餘小漁的父母本來就鬧心呢,讓這一攪合,更加不好過,嘮嘮叨叨地說個沒完,漁父護姑娘,漁母罵姑娘,到最後老兩口子先動上手了,兩人正撕扯呢,忽然發現餘小漁不見了。
餘小漁氣衝衝地來到樓下,幾個鄰居大媽正聚在樓前嘀嘀咕咕地討論著什麼,看見餘小漁過來,立馬住嘴,集體向她行注目禮,餘小漁走遠後,又開始指指點點地說上了。
漁父漁母慌慌張張地追了出來,幾個鄰居大媽又裝作沒事人似的踢腿的踢腿,甩手的甩手,熱火朝天地鍛煉著身體,“各位,看見我女兒了嗎?”漁父問。
“往大門口跑了。”一個大媽回答。
老兩口正要去追,突然發現鄰居個個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倆,還有人發出怪異的笑聲。漁母甩開漁父的手,走向鄰居們,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你們看了新聞嗎?看見我家小漁了嗎?不愧是我佟丫丫的女兒,多會演戲啊?”
“什麼?演戲?”眾大媽也不鍛煉了,驚奇地看著她。
“可不,現在房子不好賣,他們老總太有魄力了,為了吸引眼球,打出了大鬧會場的絕招,夠震撼吧。”漁母得意地說。
“搞了半天全是假的,瞎耽誤工夫,趕緊回家吃飯去。”眾大媽一臉失望的表情,呼啦啦全散了。
漁父驚訝地看著一臉得意的老伴兒:“你從小就得是個多會撒謊的孩子啊。”
“什麼叫撒謊,這是智慧!”
盡管是獨自一個人,但佟童的手術進行得非常順利,此刻的她,已經是一個準媽媽了。下了飛機,依然是一個人,高大鬆還在俄羅斯沒回來,無人接機,無人陪伴。望著這個燈火闌珊的都市,孤獨、無助油然而生,佟童摸了摸已經微微隆起的肚子,這裏麵的小家夥現在變成了她最大的幸福,她的心境已經發生了變化,從開始的不接受,到現在的期盼。
女人孤獨到極致時是可以利用自己的身體造成親人的,這是她們的權利,也是優越於男人的本能。佟童從來沒有見過父親,此刻她甚至懷疑自己就是曲高和寡的母親製造出來的親人,一個能和她惺惺相惜的親人,可惜她背叛了她。此刻,佟童覺得自己的動機和母親不一樣,她想給這個親人愛,把她身體裏湧出來的愛、還有因為失望從那個男人身上一點一點回收回來的愛,統統給他,隻希望他能在愛裏成長。
餘小漁怒氣衝衝地從父母那衝出來,叫了輛車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屋,剛要進樓門,固強從旁邊的樹影裏走了出來,把餘小漁嚇得夠嗆:“你……你在這兒等我?你怎麼知道我會回來?”
“不知道,”固強抬頭看著大樓:“我也不知道你住哪間,但我想如果你在家就一定會出門,如果你在外麵,就一定會回家。”
“這是很笨的辦法。”餘小漁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男人。
“在你手機關機的狀態下,要找你這是唯一的辦法。”固強無奈地笑了笑。然後對著餘小漁深深地鞠了一躬,餘小漁立馬跳開:“你已經道過歉了,我……我接受。我要上樓了,你也回去吧。”
“今天打你的那個女人叫柳靜。是我的前妻。”固強拉住餘小漁,走到旁邊的石凳上坐下。
“我們離婚很多年了。柳靜是個狂躁型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家族遺傳,受到刺激很容易失控。”固強輕聲地訴說著柳靜的一切,他的目的就是想讓餘小漁能夠諒解,不要去起訴柳靜,他不想讓柳靜回到精神病院。
聽完了固強的敘述,餘小漁低著頭,她現在已經開始後悔了,後悔在柳靜來看樣板間的時候不該那樣刺激她,後悔不該和一個精神病人一般見識,同時她也再一次認識了固強這個有情有義的男人,隻不過,這個男人現在離她越來越遠了。她黯然地點點頭,算是答應了固強的請求。
固強激動地一把拉住餘小漁:“真是太感謝了,我會去你們公司說明一切,不會讓你背黑鍋的。哦,對了,此外我會從經濟上補償你,這是一定要的。”說著,掏出一張支票遞了過來。
餘小漁接過來看了看,頓時跳了起來:“200萬!固先生你瘋了吧?我不能要。”說著就要給固強塞回去,固強又給她推了回來,兩人你來我往地推辭著,卻不想一陣風過來,把那張支票吹到了旁邊的地上。餘小漁剛想去撿,就見旁邊走過來一個男人,撿起那張支票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