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話我也就和老林說過,現在說給誰聽都不會相信,我越來越發現,這光怪陸離的世界上還存在這很多我不知道的東西。
這自殺過後便是成堆的屍體運往了殯儀館,全市三個殯儀館變成了熱鬧的菜市場,整天都鬧哄哄的,打罵聲、哭鬧聲此起彼伏,除了一些不要入殮的之外,三個殯儀館平攤下來每家兩百多具屍體,我一整天都沒出小房子的門。
殯儀館也是特地把另外一件儲藏間給整理出來作為家屬收屍之用,而我則在小房間處理完一具,由人推送到另外一間,家屬接收。
我把門關上,繼續給下具屍體入殮,這孕婦的死樣特別難看,臉被摔的稀巴爛,特別是鼻子,早已不知所蹤。整個臉都平踏踏的,就好像一張餅一樣。
因為在妊娠期,所以胸也變的很大,這一摔摔下來這一對胸也是歪至一邊。
最慘的就是那肚子了,整個都破了,羊水硬生生的從下體處逼了出來,這些來醫院的孕婦都是準備臨產的,所以都已經差不多快十個月時間了,這羊水破了,可孩子還留在身體當中,活活的在肚子中被憋死,我不敢再想下去,一種窒息感讓我也有些難過。
羊水破了,肚子就沒有了那麼大的支撐力,嬰兒在肚子裏的樣子就映射在了母親的肚皮上,這兩隻小手死命的撓著,死命的想抓破肚皮,從中逃出來,可這又豈是那麼簡單的,他側臥在肚子裏,口中吞吐著羊水呼吸著子宮中那殘留的空氣,臍帶中傳來的最後一點養料也是戛然而止,孩子最終窒息,跟隨著母親一起離開這個世界。
對於這樣的屍體,我們入殮都有規矩,不能把孩子從肚子中取出來,為的就是不讓孩子的嬰靈能在母親的帶領下一起走完最後一程。
雖然屍體眾多,但我還是做的很認真,不會對任何一具屍體草草了事,這是對屍體的不敬,同樣也是對這個行業的不敬,我把女屍身上殘留的血液用棉球擦拭幹淨,臉部我決定最後一個弄,因為這張臉損毀的太嚴重了。
我從腳上開始,腳摔斷了一隻,側向一邊,雖然沒必要接骨了,但還是要讓她看起來和睡著了一樣,把裏麵錯位的骨骼稍微整理一下,讓外部看起來沒有斷裂的樣子,接著輕輕的擺放上去,腳摔斷的瞬間,裏麵的血管爆裂,讓這腳上的血肉看起來特別紅腫,我取出針管,在腳底心上戳了進去,從裏麵抽出了部分溢在裏麵幹涸掉的血塊,這才讓腳看起來沒有那麼腫了。
雙腳弄完就是大腿,大腿檢查過一遍,沒有多大的損傷,眼睛朝著下麵部位查去,一般孕婦的下都是膨脹的,這個也不例外,雖然羊水破了,但依舊是微微張開著的,為的就是迎接新生命做準備,可現在……
我從工具箱中取出工具,把汙穢點點刮落下來,接著用紙巾擦拭幹淨,人雖然死了,但身體幹幹淨淨上路,在經過了我能看到靈魂之後,特別的有感觸。
嘩!
一股惡臭伴隨這羊水衝了出來,我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讓羊水全部傾倒而出,漸漸地,變成了滴答滴答的小水滴,我再次夾著棉花擦拭幹淨。
這一切弄好也是讓我出了一身的汗,我沒有再繼續幹下去,做在椅子上休息了會,掏出煙,抽了起來。
這小房間中就活著的就我一個,其他陪伴我的都是屍體,我猛的吸了口煙,讓自己可以平靜一點,青煙繚繞著漫過了我的臉,慢慢上升,消散在空氣中。
一支煙的功夫很快就過去了,我再次投入到緊張的工作當中,憋掉的腹部在羊水被排出後,也恢複到了原來的樣子,隻是孩子的影像更加清楚了,我不敢再去看那個孩子,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恐懼感,心跳的速度在我掠過孩子屍體的一刹那徒增了幾分。
我讓自己平複下來,處理胸部,這對胸口已初具人母的形態,雄偉而碩大,雖然人已經死去,可脂肪還在,歪在一邊的胸口隻需要定型一下就可以了,我把胸口扶起,朝著中間扶正,這種既可以用縫針縫兩針讓胸口定型也可以用502膠水塗上一點,而我當然選擇後者,經過了黃芷珊的事情,我基本不會在屍體上做過多的修補,一來我知道他們也疼,二來屍體保證完整也是我做入殮師的一個準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