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在我固然是習慣的,他是在我的女兒卻是太苦了。
英格拉西亞 我想你這樣把她悶在家裏是很不對的。今年是結婚的大吉年。
伊沙白伯母 他是不是為她的。我恐怕我們永遠找不到合於她的希望的男子。
非台拉 都是一樣的,我不相信她生下來會做尼姑的。將來她會碰到稱心合意的男子吧。
伊沙白伯母 你對於這件婚事歡喜嗎?雷孟台?我敢說你似乎完全不高興的樣子。
雷孟台 結婚常常是一種試驗。
英格拉西亞 如其你還不滿意,我真不曉得什麼叫做滿意。你的女兒挑到了我們闔村上的頭等角色。
非台拉 她並且也不缺什麼。他們二個如其能配成一對,真是什麼都不要憂的,這一點你不可忽視的。
雷孟台 米拉格路沙,你到樓底下去找亞加西亞與男孩子們玩去,不要一個人坐在壁角裏,我不歡喜你那樣。
伊沙白伯母 是的,下去——小孩子是清白無疵的和上帝製造她時一樣。
米拉格路沙 對不起。(出)雷孟台 我們大家可再領一杯而且再吃一點比查果[1]。
伊沙白伯母 謝謝,我已經夠了。
雷孟台 不,不,來,大家來。這算什麼呢。
伊沙白伯母 亞加西亞似乎也沒有像你所希望的那樣快活。哦!
她的訂婚在今天才宣布的呢!
雷孟台
她也是清白無疵的和上帝製造她時一樣。我從沒有看見過什麼人歡喜過她,她是那樣沉默的。她離開我,幾星期內沒有向我講過一句話。有時她講的時候,她會一直說下去,使你呼吸都呼不轉來。聽她講真是可怕。
英格拉西亞
自然你寵壞了她。自從你失去了三個兒子後,她是你所唯一有的,而且你又太溺愛了。她的父親那樣的愛她,就是她要天上的飛鳥,他也會去替她捉來,你也是如此。他死後——上帝保佑他九泉瞑目——這孩子就妒忌你了。你再嫁,她是不歡喜的,勢必耿耿於懷。
雷孟台
他是叫我做什麼呢?我不要再嫁。如其我的兄弟不做那樣的事,我也不會想到改嫁。如其我們家內沒有一個男子來照管我,我的孩子與我就會被人趕到街路上,這是你知道的。
伊沙白伯母 是的,這世界是不容獨身婦人的。你那時是一個很年輕的寡婦。
雷孟台 他是我不曉得為什麼我的女兒要妒忌。我是她的母親,他是我不知道我們二人中間誰最愛她或是最寵她。伊思邦從不把她當做繼女看待的。
伊沙白伯母 沒有會麼奇怪,你自己又沒有許多兒子。
雷孟台
他來時或是去時從沒有一次不給她禮物的。他從沒有把那樣的東西給過我——雖是我也不放在心上。她是我的女兒;我看見他那樣的愛她,我也更其愛他。這些話你們是不會相信我的。他是她從沒有讓他吻過,就是在她小的時候,現在更不用說了。我難得責打她,他是有時我那樣做也正因為那個緣故。
非台拉 也沒有一個人會相信你的女兒不愛她的表兄。
雷孟台 諾貝爾?她自己不歡喜他。他們二人現在沒有甚麼關係了。那又是我所不能了解的一件事。我們永遠不能夠知道他們的決裂到底是為了什麼。
非台拉 別人也不能夠,沒有人能夠懂決裂的原委,其中必定有緣故,這是個謎。
英格拉西亞 是的,她對於這事似乎並不抱歉,我亦無法為他說情。她從沒有再對他看過,他是他的態度卻沒有變更。
當他聽說華絲天今天要和他的父親到這裏來解決婚事而且要布置一切時,他就拿了一枝槍,背了他們一直上羅斯貝格爾去了。看見他的人都說他的形容很難看,似乎心已碎了的樣子。
雷孟台
我和伊思邦毫不能感動她。她自己和諾貝爾決裂的,正當他們預備宣布婚約的時候,這件事大眾都知道。後來她答應會見華絲天。華絲天對於她一直迷戀的。他的父親是伊思邦的至交,他們是一黨裏的人,而且常常和衷共濟的。他們互相認識了已經好久。不論我們為了聖母節或是為了其他的節目到江西內去,或是他們到這裏來,很容易看出華絲天坐立不安的神情。當她在旁邊的時候,他不曉得怎樣做才好。他曉得她和她的表兄間有某種關係,他是一直到他們決裂,他從沒有說過一句話,那是什麼道理我們不知道——不,一點也不知道;他是當他們一聽到她和她表兄決裂的消息,華絲天的父親就向伊思邦說。伊思邦向我說,我就向我的女兒說,她也表示願意;所以現在他們就要結婚了。這就是關於這件事的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