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從膽邊生,鄧飛龍把準星壓在對方槍口上角就摳動了扳機,他迫切希望看到子彈穿破SVD瞄準鏡鑽進對方眼孔,腦漿迸裂的慘怖場麵。誰知,7。62毫米的子彈旋轉著從對方槍口上角擦過把一棵小樹攔腰打成兩斷。
“操他媽,距離遠了,老子沒打準。“暗罵一聲,鄧飛龍連忙將腦袋埋進灌木叢裏,一顆子彈擦著他的頭皮掠了出去,灼熱的氣流燙得他頭皮發麻。一股涼氣自他丹田直透全身筋骨。
本著冒死一拚的念頭,鄧飛龍飛快的把射擊調整為連發狀態,旋即以流星趕月的速度向左側連續翻滾,身形在飛速滾動中,81-1步槍就把一梭子彈傾瀉到了一百五十米遠的茅竹叢裏。
隱蔽在一棵樹幹後麵,迅速的為81-1步槍換上新彈匣,鄧飛龍摸出隨身攜帶的一小塊鏡子探出掩體,通過鏡子反光,他隱隱約約的看到遠處有一條瘦小的人影踉踉蹌蹌的往叢林深處奔去。
“格老子的,這王八蛋又想跑。“鄧飛龍急忙扔掉鏡子,躍出掩體端起81-1步槍瞄準遠處那條跌跌撞撞的人影就要摳火。驀然,那條人影猛烈的打了兩個轉子就手舞足蹈的向前摔了出去。顯然,那條人影中了槍沒跑出多遠就支持不住了。
鄧飛龍把81-1步槍挎在右肩上,一把抽出柯爾特手槍,慢慢的,謹慎的摸了上去。
當鄧飛龍摸到人影栽倒的位置時,眼前看到的情形令對待敵人心如鐵石,毒如虎狼的他不禁感慨萬千。
一個身材瘦小的花季少女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地上,渾身塗滿了猩赤的血漬,右臂隻剩一點兒皮肉和血筋同肩膀扯連在一起,嫩紅血肉頹敗成紫褐色,裸露出白森森的斷骨,斷骨上麵還沾附著血絲和筋脈。鮮血泉湧似的從她小腹上湧冒出來,腫得像小腿一樣粗的左手臂正瑟瑟發抖的按壓著傷口。
鄧飛龍麵無表情,目光灼灼的從側麵仔細看去,哎喲!我的媽,她手掌掩蓋下,一小段粘粘膩膩的腸子正從腹部傷口裏冒了出來。一頭亂得像雞窩的長發蓬著一張消瘦的臉蛋,長期營養不良的菜紫色臉皮在劇烈的抽搐著,嬌弱的身子篩糠似的痙攣著,一雙充滿仇恨的死魚眼直勾勾的盯著鄧飛龍,兩片削薄的紫烏嘴唇在不停的蠕動著。看來,她已經到了油盡燈枯,行將就木的地步了。
看著躺在地上被傷痛折磨得要死不活的安南女狙擊手,鄧飛龍沒有一絲憐憫之心,更沒有一點同情之意,因為五年前有那麼一位憨厚善良的戰友在戰場上古道熱腸,慈悲為懷,為一個奄奄一息安南女兵包紮傷口,結果挨冷槍而不幸犧牲。
對待這種忘恩負義,窮凶極惡的敵人就是要冷酷無情,凶狠殘忍,他輕輕的咬了咬嘴唇,一狠心腸,用半生不熟的安南語說了句:“讓我來結束你的痛苦吧!“
“砰“一聲清脆的槍響,一顆11。43毫米子彈鑽進安南女狙擊手那蓬頭垢麵的腦袋,紅白相間的黏稠液化頓時象漿糊一樣濺得嫩綠的草地斑駁陸離。
喟然長歎一聲,鄧飛龍吹掉槍口上的青煙後,拾起安南女狙擊手遺下的SVD狙擊步槍,頭也不回的撤離了當場。他隻是感慨,這個女狙擊手本應該是一位天真浪漫的純情少女,本應該在學校裏跟她的男友享受敖包幽會的樂趣,可惜肓目的愛國之情,狹隘的民族主義精神,極端的反華仇華心理把她捆綁在了野心家的戰車上充當炮灰角色,真是可悲可歎。
從草人上麵扯下偽裝披風,用五根手指頭梳理了一下亂糟糟的黑發,鄧飛龍戴好鋼盔,整理好彈藥後便馬不停蹄的跟死神展開了新一輪較量。
又是一天一夜的死亡競賽,又是一場扣人心弦的狙擊角逐,又是兩個精明幹練的安南兒郎暴屍荒野。天亮的時候,鄧飛龍被饑餓和疲勞折磨得精疲力盡。他不能再幹活了,獵殺與反獵殺的遊戲固然驚險刺激,可是要濺血殘命的。鄧飛龍並非三頭六臂,而是爹娘所生的血肉之軀。體力和精力嚴重超支,他迫切需要休息一下了,他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合一下眼皮了。